第10章

    萱雯看出她的疑虑，从椅子上坐直身子：“楚探员，您在质疑这份报告的权威性？”
    楚盈没说话，淡蓝色的眸子看着她，用沉默回应——
    是的。
    萱雯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平静地说出她的疑虑：“您给我的毛发从外观色泽上看，明显就是一根普通的人类女子毛发，而检测出的结果也是人类，可中间过程却有些不同？您在怀疑这个结果。”
    其实她最初也有这个疑惑，所以这份报告结果出来后，她又重新做几次。
    但无一例外，结果都是人类。她以为是机器出现了问题，还报检修了，可检修的师傅说机器没有任何问题。
    萱雯就把那份基因报告结果拍照发给她远在国外的导师看，她导师是基因鉴定方面的专家。她导师看了一眼，说一切以机器检测出来的结果为准，机器没问题，那结果就没问题。
    楚盈紧盯着最后一行字，足足看了一分钟，脑子里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想：“有没有可能不是纯血？”体内含有其他物种的基因。
    “异能者和人类的结合？”楚盈大胆提出自己的推测。
    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千年以前就有基因是狐狸的异能者与人类首领结合。国外也曾有基因是美人鱼的异能者被人类吸引共结连理的例子。
    从古至今这种例子并不少见。但这些早已成为历史，在人类中也已成为古老神话。
    自先祖们成立异能管理局后，已明文规定异能者不得与人类结合。违反者会受到全球异能管理局通缉，加入全球异能管理局最高通缉名单。
    一但加入通缉名单，这辈子都要过上逃亡生活，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一辈子都无法生活在阳光下，跟阴沟里的老鼠没什么区别。
    没有异能者会冒这种险。
    除非不想活。
    当然也不能排除有这种为了爱情甘愿被全球通缉的情况。
    可为了一个平均寿命不超过百年的低等物种，会有异能者以身犯险吗？
    这世上有这种事存在吗？
    ——人类和异能者结合？谁啊这么想不开？跟人类这种低等生物结合究竟是怎么想的？
    楚盈脑子里突然冒出前几天在管理局听到的那些话。
    前几天y国就发生一起人类和异能者结合的事件。这事还上了新闻，引发异能界讨论跨物种结合的高潮，没过多久就引起全球异能管理局的重视。
    听离萍说最近局里特别重视这件事，所有异能管理局工作人员都不得与人类私下保持过于亲密的互动，就怕重蹈y国的路。
    楚盈定了定神，不太确定地问：“有没有可能是混合基因。”人类和异能者结合。
    萱雯一听，立刻否定：“不可能，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人类和异能者混合，诞下的混种的例子。人类和异能者结合，诞下的基因十分脆弱，能活个一年都是奇迹了。”
    “也是。”听到这楚盈松了口气，差点忘了这事。史书上还没记载过异能者与人类结合诞下混种，并成功生存下来的例子。她捏着手里的报告，满是不解，“那这报告？”
    “楚探员。”萱雯说，“就是人类，看结果就行了，过程不重要，这机器是最新进口的，不可能出错误报告。”
    “可是——”见对方似乎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甚至表现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立刻闭了嘴，“好，谢谢你萱雯，有空我请你吃大餐。”
    她挑眉：“黄瓜吗？”
    脸一红，楚盈立刻道：“当然不是，你想吃什么，我请。”怎么她爱吃黄瓜的事大家都知道？肯定是离萍那家伙说的！
    “好，那就这么说好了。”萱雯笑了笑，“那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说罢起身拿上桌上各类报告出了办公室。
    电梯下到一楼，楚盈一只脚刚踏出电梯门口，迎面碰见出完任务回来的离萍，对方看上去有些疲惫，不过在看见她的一瞬间眼睛一亮，飞快向她扑过来，楚盈灵活闪身，离萍扑了个空撇撇嘴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楚盈抱胸，淡蓝色的眸子看着她：“有话说话，别老是动手动脚的。”
    离萍有些委屈的“哦”了一声，问她：“吃了吗？我们一块出去吃个饭？”
    “你爸妈今天没做饭？”
    “做是做了，但我今天不想回去吃。”
    “哦？”楚盈看她神色，试探道，“又跟他们吵起来了？”
    说到这离萍撇撇嘴，“是啊！”
    楚盈：“为什么？”
    “走，出去再跟你说。”离萍走过来，亲昵地挽上她的胳膊。
    楚盈嫌弃地看了眼她们交缠在一起的胳膊，想扯开但又见她一脸不开心。
    罢了，又不会掉块肉。
    离萍开车，楚盈坐在后座。
    车载音乐放着异能界网红歌手阴时的歌。
    阴时是异能者，基因是青蛙，天生唱歌好听。不仅在异能界倍受异能者们喜爱，在人类世界也有着庞大的受众群体。
    伴随着悠扬的歌曲，原本还有些烦闷的离萍这会已经跟着小声哼唱起来。
    唱了一会，发现后座的楚盈垂着眸，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叫了她一声，“楚楚？”
    “嗯？怎么了？”楚盈抬头看她。
    “楚楚，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嗯？”
    离萍叹了口气：“你还打算在那个人类家里住多久？”
    她好姐妹说要在那人类家里调查自己频繁变身的原因，这一调查就是一个星期，也没见她调查出什么结果。
    还要住多久？听到好姐妹问自己这个问题，楚盈脑子里立刻浮现姜玥的笑脸。
    她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五点。姜玥还没下班。她一般都是晚上七点半左右到家。
    回来的时候会叫她名字，然后笑眯眯地跟她说自己这一天的经历，明明每次她都表现得很不耐烦，总是屁股对着她不理她。可那人类像是脑子哪里缺了一根筋，一个人也能对着她说笑个不停。
    想到这楚盈有些烦躁。
    “你怎么不说话？”半天没等到回复，离萍又叫了她一声，“楚楚？”
    楚盈这才回过神说：“你刚刚说什么？”
    离萍一手拍着自己脑瓜，有些无奈地说：“没什么。”
    “哦。”楚盈垂眸，侧头看向窗外。
    窗外是不断倒退的商铺，楚盈看着窗外放空自己，看了好一会，正要收回视线。
    注意力被一个身影吸引。
    一个穿着驼色风衣，底下穿着一件阔腿牛仔裤，脚踩小白鞋的高挑身影从一家宠物零食店里走出来。
    那人手里拎着一袋零食袋，看上去有些沉的样子，走出来的几步路就接连换了两次手。
    楚盈盯着那人莫名地看了好一会，直到那人向她这边望过来，她看清那人的脸。
    挪开目光。
    不是她。
    第11章 同情
    “姜医生，它肚子上没有毛正常吗？”
    “舔吗？”
    “啊？”
    “平时有舔毛的习惯吗？”
    “会舔，它以前是有毛的。”
    “那没事。”
    “好，谢谢姜医生。”年轻女人抱着怀里的宠物猫，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不客气。”姜玥摘下手套，丢进一旁黄色垃圾桶，走到一边洗手池边冲洗手边叮嘱：“小家伙肠胃不太好，这几天先吃点益生菌。之后猫粮就吃我推荐你的那几款。”
    “好的，谢谢医生。”女人付了钱抱着猫猫心满意足地走了。
    姜玥洗干净手，轻轻甩了甩，水珠随意擦在白大褂上，腰部两侧衣服立刻洇湿一小片，她走到电脑前查看了一下后台订单，没有新的订单，又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了。
    入秋后，天黑得越来越早，外面路灯都亮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人来，她索性关了门，检查了一遍电器，拿着钥匙出了门。
    今天下班没去买菜，在小区楼下的快递站取了快递直接就回了家。
    猫猫吃的那几款零嘴刚好做活动，趁着便宜她在网上囤了三盒。
    快递盒看着不大，抱起来却有些沉。姜玥吃力地抱着猫粮快步走到门口放下，右手熟练地掏钥匙开门，“楚楚～”
    屋内有些昏暗，但窗外灯光照进来，还是能看清室内格局。
    一眼望去，沙发上没有她的猫猫。
    又钻哪去了？
    将快递盒从门外拿进来放在玄关上，换了拖鞋后她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喊着猫猫的名字。
    没声。
    不安。
    以往她叫猫猫名字，猫猫都会喵呜一声应她的。
    跑哪去了？
    想到上次入室盗窃。她加快步伐走到厨房，还是没有猫猫的踪影。最后把屋子找了好几遍，犄角旮旯都找过了。
    还是没有。
    心猛地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