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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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是陌生男子的气息,灼热,缠着一点奇怪的香味。知柔皱眉,目光紧紧盯在他面上,没有半毫闪躲——那些守卫也该来了。
    阳光将她罩住,深秀的眼睛嵌在长眉下,如同积雪,又冷又亮。
    恩和这才得空好好观察她,他俯脸与她面对,戴在颈间的东西掉下来,摩挲在她鼻梁。
    是一条兽齿珠串。
    知柔扭开脸,他听不懂汉话,她索性不说了,一边等待,一边寻找时机。
    恩和眉峰微攒,这个少年沉默又骄傲,令他想起他在草原的对手。只不过……燕国儿郎都如此白嫩吗?他越看,越觉得身下这人像个姑娘。
    他扳过知柔的脸,拇指缓缓一动,沿着颌骨边缘将她的下巴往上抬,另一只手要去揪她围领。
    知柔一愕,哪里见过这么孟浪粗鲁之人?不及动手,围领已叫他扯开扔去一旁,冷风贴上襟口,知柔浑身一颤。
    恩和的眸光按捺在她平滑的脖颈上,闷不吭声。
    未几,他轻声笑了笑,清朗的眉目舒展开来,用她也听不懂的话说了一句什么。
    “呼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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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1蒙语“姑娘”。
    北璃的一些称谓借用了蒙语,但文中北璃≠蒙古国。各种习俗或庆典如有真实出处,我会在作话标记出来,若作话没写,那就都是私设,一切为剧情服务。
    私设如山!(敲黑板)
    第68章 饮飞雪(八) 看见魏元瞻,脚便不听使……
    光影静止, 沉闷地照人身上,察觉不出半点儿热意。
    知柔心里起火,本就抵触与外人接近, 她的围领还被他扯掉,心底十分不爽。
    顾不得腕上疼痛,她飞快扳开男子的手, 击他肋侧, 随后顺势翻滚,把人从自己身上用力推开。
    恩和从未与姑娘缠斗, 猛地被她钻了空子, 脸上难免露出些难堪的神情。接着他站起来,拾起身旁那把短刀。
    知柔心里一惊,探手捉向他的衣袖:“还给我!”
    只见他侧身闪避, 眼尾向远处一瞟,是燕公主的人朝此快步行来。脑海中登时闪过许多念头,最后将短刀纳入襟内,往林上折返。
    知柔哪肯放他走?在她追过去的刹那,一记带着啸声的骨箭猝然从上方驰下,重重地钉在她靴前。
    其箭法与方才迥异, 然所用皆是骨箭,显然不止一人埋伏周围。
    知柔咬了下牙, 目光紧紧凝视在恩和背后,似乎想将他的模样剜下来——她得记住他,她要拿回魏元瞻的刀。
    不一时,恩和回到城中客栈,敖云和木希乐尾随进来,把房门一关, 手里的弓箭掷去案上。
    “那人看见了王子的样貌,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敖云扣眉望着木希乐。
    方才他那一箭是冲着中原小子心口去的,木希乐干扰了他,这才偏了位置,落其足前。
    “就知道杀。”木希乐睨他一眼,“我们又不是来杀人的……那小子像是燕公主身边的心腹,不如抓回来问问,还能知道燕国队伍里的动静。”
    “放他回去,他会暴露王子。”敖云坚持说道。
    王子此番入中原未禀可汗,得知他私自离开,可汗暴怒,随即遣人至玉阳寻找王子下落。阿拉木苏亦因此事提前动身,同日南下。
    敖云和木希乐是好不容易才从马队中开溜出来,按王子留下的记号找到了他。
    若让阿拉木苏的人知道王子就在燕境内,岂不更加肆无忌惮地将那些罪名摁到王子头上?
    “不会。”恩和坐在案后,掌中攥着那把汉人的刀。
    刚才见燕国守卫摸过来时,他的确想要杀了她,但时间太短,他怕没做干净,反而落下什么把柄。那会儿擒她回来也来不及了,倒是他随意捡起的刀叫她反应极大。
    想来这把刀于她而言尤为重要。
    以此当作筹码虽然铤而走险,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更好的出路。
    敖云听了只不做声,皱一皱鼻子,露出不认同的表情。
    依他之见,那个中原人还是该杀。
    “王子接下来什么打算?”木希乐一边净手,替恩和倒了杯茶。
    南方的茶味苦涩,恩和吃不惯,碰都没碰。他把刀收回去,一撩袍子,人走到帐后懒懒躺下,身上泥污未洗,指背还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凝了血,他皆不在乎。
    从小就是这样,好像狼狈极了,但只要他扬眉一笑,看起来总是比别人显赫。
    “接下来,去玉阳。”
    这身汉人衣物穿得他难受,合该换一换了。
    “姑娘受伤了?”景姚看见知柔从营帐外面踱进,下颌、颈间像被谁抹了血,沁着几道红痕。
    她赶忙跑过去,担忧得话都说不清楚:“我、我去找赵太医,姑娘快、快坐……”托着她的胳膊将她引去铺上。
    “没事。”知柔用手背擦了擦脸,答道,“不是我的血。”
    一抬手,右边腕骨的疼追上来,致使她双眉紧蹙,发了些冷汗。
    景姚刚松口气,转而瞧她肩头血渍如梅,复又愣住:“耳朵怎么……”
    短刀之事令知柔心不在焉,耳垂上的擦伤早忘了,眼下经她提起,林中那幕再度浮现。
    知柔憎恶地抿紧嘴,过了半晌,她忽然说道:“姐姐可会作画?”
    没料想她会问丹青,景姚仍有些钝钝的,见那双明眸望着自己,很快扭过心思,朝她点了点头。
    皇太孙命人来传知柔的时候,景姚刚巧画完。
    知柔警惕地睃一眼营帐,将巴掌大的画像从册中撕下来,折好塞入怀里。继而对景姚道:“此事,万请姐姐替我保密。”
    “姑娘放心。”
    得她应诺,知柔就着巾帕随意擦干净脸,衣裳都不及换,套了件氅衣便随内臣去了皇太孙的帐下。
    自打出了京师,队伍里的波折接二连三,每一件都越不开北璃之手。而这回在林中发现的骨箭亦非燕朝所产。
    按怀仙所言,林中那人箭术之精,几如神助。不由得让人联想昔年战场上,那个以一手绝世箭法搅动战局的名将伯颜。
    听闻他过世后,草原上唯有一人承袭了他的衣钵,而那人现居王庭十七王子麾下。
    若今日骨箭果真出自北璃……此举,是在给国朝下马威吗?
    只消想国朝曾雄踞天下,四海共仰,如今却被部落之民挑衅,皇太孙负在腰后的手慢慢收紧,眉眼似乌云笼罩,难能化散。
    知柔跟着内臣走了三盏茶的功夫,方到皇太孙帐前。
    她知道太孙殿下召她是为了什么,无非问她林间经历,问她是否看见什么人——她被护卫找到时,脸上有血,那是与人交手留下的痕迹。
    知柔不动声色地拉拢衣襟,正一正神态,拔靴跨了进去。
    晌午日头更盛,营地里蓦然刮起北风,吹在脸上身上,说不出的刺骨。
    景姚记挂知柔的伤,饭还未吃就去找医官讨了许多伤药,站在平路间等知柔回来。
    怀仙公主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知柔最初便是被她们叫走,今时挂了彩,那头却连一句慰问都没施下。
    景姚心里暗概:这位殿下与宫里那些主子真真没有两样。
    大约又等了半刻,知柔的身影终于映入眼帘。她一喜,马上趋步过去:“姑娘饿不饿?里头有吃的,还有药,我替姑娘上药吧。”
    知柔勉强笑了笑,说好,待她拨帘入室,那笑容顷刻委顿,溢出点儿怅惘。
    皇太孙所问,知柔一一回答,可于那男子外貌上,她只应“高鼻深目”这般笼统的词。既希望此番和亲不顺,能够返京,又隐隐清楚现实不会这样发展。
    “这是……箭伤吗?”景姚拨开她的发丝,她右耳耳垂上露出一笔赭红。再往下,后脊处的衣衫似给利物磨裂,方才罩在氅衣里,恍惚一切寻常。
    知柔闻言偏过头去,瞧她惊愕的神情,不禁低声道:“嗯,早就不疼啦。”
    说着往上撑一撑,将背挺直,在林间磕损的皮肤忽然牵动,又刺又痒。
    是夜,知柔睡得不安分,她翻来翻去侧躺着,胳膊一会儿就麻了。
    营帐内没有点灯,外间火把的影子投在帐上,染出些昏暗的朱色。
    知柔撑了身下的床铺坐起来,环抱双膝,眼睛盯着边缘起翘的席子,突然想到从前。
    她刚到起云园的头一个月,魏元瞻看她很不顺眼。她对魏元瞻的态度就不同了,随她心情变幻,今日喜欢,明日许就讨厌,很没个准儿。
    那天下午,他们二人练完步法,魏元瞻走到树荫下,在兰晔置好的席上撩袍坐了,抽出腰间挂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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