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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用事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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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彦航敲起筷子。
    但迟到是他不对, 王衎说请客,郑彦航又阴阳怪气起来。
    王衎:“那你的那份自己付。”
    郑彦航:“诶——那不行, 还是王总来吧。”
    郑彦航大学毕业后回到樟城在体校工作, 吴丞则进了一家药企, 去年被调到江城的分公司。成年人聚少离多, 这周郑彦航带队来江城参加比赛, 比赛结束了, 三人约好见面吃饭。
    吴丞忽地隔空指了指王衎的脸,问他:“你这儿怎么了?”
    郑彦航闻声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惊奇:“是诶, 你和人打架了?”
    王衎脸色不变地咀嚼吞下嘴里的食物后,“嗯”了一声。
    快一周过去, 他的颧骨和嘴角还隐约有痕,已不如周一去公司时触目惊心,加上店内灯光澄黄, 自带柔光滤镜效果,又烟雾缭绕,因此这会儿才被发现他脸上有伤。
    “我去,怎么回事啊。“郑彦航有点激动,“你是被抢劫了还是抢劫别人去了?这把年纪了还能和人干起来?”
    王衎翻转着食材,“没有。”
    既无战败的沮丧也不见胜利的兴奋,还是平静无奇,郑彦航有时候看王衎这样就胃疼,“喝酒喝多和人动手了?还是和情敌打架?总不能是走楼梯摔了吧?”
    王衎这次没否认了,放下夹子,喝了口饮料。
    事有蹊跷了,郑彦航和吴丞互看了一眼,“你不能吧,你不是戒酒了吗?”
    “是戒了。”
    “那……”郑彦航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不是这个,那是哪个?情敌?哪来的情敌?质疑的话就要脱口而出,想到什么,咽了下去。
    看到郑彦航有所顾忌地变了神色,王衎才有点想笑。
    吴丞推了推眼镜,问:“……你怎么了?”
    王衎:“过段时间我们在双溪镇有活动。”
    郑彦航:“哦,我知道,你不是也经常去那边钓鱼吗?是需要我们捧场?”
    王衎:“方敏周外公外婆家在双溪。”
    “……”
    王衎的语气太稀疏平常,以至于郑彦航和吴丞都反应了好一会,才确信刚才“方敏周”这三个字真的是从王衎嘴里说出来的。
    这么多年,这个名字一直是一个禁忌一般的存在。
    封印什么时候解除的?
    “……碰上了?”
    “嗯。”
    “兄弟,你……”郑彦航犹犹豫豫,“你这脸……不会是方……敏周打的吧?”
    “不是。”王衎终于笑起来。
    郑彦航却眉头深锁,夹在筷子里的肉都没吃了,石化了一样,硬着脖子怀疑地打量王衎。
    “那谁打的?”吴丞一边问,一边把快要烤焦的肉夹到盘子里。
    “她外公外婆开了间民宿。”王衎说,“在民宿帮忙的一个小孩。”
    为什么——不用问了,他说了,和情敌打架,但是,对方是小孩,“……几岁?”
    “不知道,十八吧。”
    “……你也打他了?”
    “没有。”王衎咧咧嘴,“我倒想,但怕把人打死了。”
    没有人附和这句玩笑话。
    隔壁的卡座内忽地安静,继而继续碰杯交谈,其他桌的欢声笑语模糊地围绕着他们。
    只有王衎一个人还在吃饭,好笑地看着两个朋友的面容渐渐严肃。
    郑彦航暗自猜想这样的王衎有没有把方敏周吓到,“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衎摸了摸手里的玻璃杯,耸耸肩。
    “……你还喜欢她啊?”郑彦航小心翼翼地问,半是试探,尽管他们知道答案,但一直没敢确认,久而久之,答案也变成了悬案,再问也问不出口了。无外乎是一道旧疤痕,没事还是别揭开的好。
    “我一直都喜欢啊。”依然是戏谑的语气。
    王衎总是说玩笑话,但以前是小不正经,令人又气又笑,现在却语焉不详,带着若有似无的讽刺,让人难以判断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晌,郑彦航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是感慨,“……你那时候不应该提分手的。”
    王衎的笑淡了些,他把生肉放到烤网上,炭火像闻到了血似得立刻舔上来,“刺啦”一声,烟雾袅袅,方寸之间再度被沉默盘踞。
    没有喝酒,很久没喝酒了,王衎却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飘忽在空中,这是见到方敏周的后遗症,和以前还和她在交往的时候一样。见不到她难受、见到她高兴,情绪起起伏伏便成了瘾,花了几年戒断,现在又复发了。
    郑彦航有点后悔自己好像说得太唐突,但既然开了口,“真的,大学四年异地都过来了,就算你不能陪她去国外了又怎么样呢,反正一两年也就回来了。”
    但那个时候,王衎默默地想着,他并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一两年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郑彦航很少有把王衎说到没有话的时候,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读建筑要读五年,王衎毕业那年,郑彦航和吴丞去江城找他玩。
    小半年没见,感觉他比过年那会还要瘦,以为是忙毕设累的,左右不见方敏周,郑彦航就问了句,毕竟这是情侣之间需要纪念的日子,问完想起来,方敏周可能还在国外。
    那个时候,王衎才说他们已经分手了,甚至是去年就分的手。郑彦航大为震惊,再得知是王衎提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高中毕业后不再天天待在一个教室里,朋友之间的消息多少滞后了些,郑彦航一直默认王衎在和方敏周过和和美美的小日子,感觉前一天好像还在羡慕他们的恋爱长跑。
    再问王衎为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郑彦航也就猜测是方敏周出国闹的,可是王衎之前不是也说要一起出国吗?结果直接回了樟城,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有点唏嘘,同吴丞聊起来,这小子原来早有察觉——在去年发现方敏周的毕业照里没有王衎的时候,但吴丞也没有多问。
    郑彦航又旁敲侧击地去问了欧阳茜,欧阳茜也已经知道了,但不清楚内情,听说方敏周也消沉了一阵子,他便想,那大概是没办法走下去了。
    再后来,就是一次聚餐,他们慌里慌张地把喝酒喝到吐血的王衎送进医院,阿姨赶过来后,只言片语中,他们才得知王衎家里的变故:生意周转不灵,叔叔又突发疾病,好在抢救及时,只是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所以之前王衎暴瘦,是因为学业,也因为在江城樟城两地奔波,还有其他。
    郑彦航难以忘记那天阿姨在等到王衎醒来后流着眼泪骂他的话,“我让你别喝别喝,你爸就是喝酒喝出来的病,你也要这么糟蹋自己是不是?”
    而他从医院出来,买了束花回家送给他妈,把他妈搞得莫名其妙的。
    那之后,郑彦航就没再见过王衎喝酒了。
    方敏周大概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他们一样,郑彦航曾经想去告诉她,但最终没去,不合适,他也没资格。那感觉很像是替王衎卖惨,但他们分手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等不到王衎说话,郑彦航斟酌着开口:“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说。”
    王衎:”那就别说。
    郑彦航:“……”
    王衎又笑了笑:“你说吧。”
    “你让我说我就说?”
    王衎不再理睬,郑彦航“啧”了声,“……其实,我之前和方敏周吃过一次饭。”
    王衎嘴角的笑又下去了一点。
    “两三年前吧,那时候她已经回国工作了,我去北城,欧阳茜正好也在,聊起来……反正就一起吃了顿饭。”
    郑彦航解释完前因后果后观察王衎的表情,又变得镜子一样,让照得人兀自心慌。
    王衎突然问吴丞:“你呢?”
    “我什么?”吴丞一头雾水。
    “你和方敏周吃过饭吗?”
    吴丞面露迟疑,“……没吃过饭,但之前春节买东西,有碰到她和她妈。”
    王衎一哂。
    这听起来并不是天方夜谭,樟城就那么大,只是他就从来没有在街角偶遇过方敏周。
    因为共同的好友圈,王衎偶尔还会辗转得到她的消息,甚至能看到欧阳茜在朋友圈里发的合照,方敏周可能也知道他的近况,但仅此而已。
    除了他,所有人都和她保持着良好的联系。
    今晚这顿肉算是糟蹋了,郑彦航确信,一边奇怪话题怎么变成这个一边破罐破摔,毕竟他想说的不只是和方敏周吃了顿饭而已:“然后当时吃饭,我其实有提到你,因为她既然回国了,然后那个时候也没有男朋友,你也……我就想问问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机会,我没和你说这事,就是怕你觉得哥们我多管闲事。”
    王衎把烤焦的肉捡出来,“然后呢?”
    郑彦航吞下两块肉壮胆,食不滋味,“她说算了。”
    说完,郑彦航汗都要下来了。
    大夏天的吃烤肉还是太热,空调再猛也顶不住。
    “还有呢?”
    “没了。”
    有那么一刹那,郑彦航以为王衎要掀桌了——无桌可掀,桌子是钉死的,而他也好端端地坐在位置上,给自己重新倒满了水,不见气急败坏地一灌而下,而是慢慢喝了口,“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干嘛?”
    郑彦航就看不惯王衎这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样,自以为清醒,实际上可劲儿地在泥潭里滚,“你们当初要是没说分手,现在小孩可能都可以打酱油了,但分都分了……”
    吴丞咳嗽一声,扯了扯郑彦航。
    看到王衎的脸色终于挂不住,郑彦航爽了之余也有点后怕,住嘴的同时脑筋抽空还转了一圈:要是没有意外,按王衎当年那副德性,真说不定一毕业就要拉着方敏周扯证,至于方敏周愿不愿意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也咳嗽一声,“我的意思是说……你提的分手,就别指望人还会回头来找你了,方敏周多傲你还不知道?”
    提分手的人是他——这个事实不用郑彦航三番五次地提醒,王衎一直记得。
    他也知道她的骄傲,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看她会不会为他挽留一次,就一次,但只有她决绝转身离开的背影,而他也不敢再叫住她。
    他总是担心方敏周越飞越高,但她本来就应该越飞越高的。
    既然他时常为自己配不上她而焦虑,是不是就说明,他真的配不上她?那他是不是应该主动放手?他那么清楚方敏周不说分手,是出于责任感和她的浪漫心理,实际上,他和这段关系,已经无数次让她疲惫。
    他曾经暗自觉得方敏周过于理想主义,可当现实的浪潮扑过来,王衎才发现,不切实际的人,原来是他。
    她一直在努力自立,而他的随性恣意全部都是依赖家庭的托举,失去这份支柱,他就是一个一事无成、前途渺茫的废物。他无法分担父亲的病痛,无法排解母亲的忧愁,他不可能掏空最后的家底出国而不求回报,也不可能再毫无负担地乘国际航班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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