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饱口福

    一杯热牛奶被推到手边，温凝望着玻璃杯口冒着的热气，不禁抬指摸上去，“我刚才还以为……”
    沿着杯壁落下无形的指纹，她听见身侧男人问：“以为什么？”
    偏头去看李随，温凝抿了抿唇。
    以为什么？一醒来就看见个小娃娃，嘴里口口声声喊着「我家」、「坏人」云云，说实话头脑风暴的那一瞬，她甚至认为李随已经有孩子了。
    倒也不是不信任，只是这么几年，早就时过境迁。
    垂下眼睫，女人摇摇头，轻声道：“你吃过了吗？”
    一桌早餐准备得太丰盛——即使时针已经走到了数字「十」。
    “嗯，已经吃了。”他回答，伸手将温凝鬓边的头发捋过耳边。目光细细端详她的面孔，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好多了，还疼么？”
    整齐的牙印咬在松软面包上，温凝又摇头，算是给他回复。
    勾着唇角，李随单手支起撑在桌上，他身子微侧，视线始终盯着女人的每一个动作。
    他看见温凝的腮帮子因囤积了食物而些许鼓起，浓密的睫毛轻颤，耳根不知何时缓缓红了起来，一路蔓延到双颊。
    羞赧的，温凝就着牛奶咽下面包，低头用长发挡住脸红，她说：“干嘛一直看我。”
    李随哑然失笑，骨节分明的手重新将女人的头发拢起，往日淡漠的眉眼此刻尽显柔色，“没办法不看你。”他说，低沉嗓音带有磁性，真诚万分。
    脸又烫了几度，温凝咕嘟咕嘟将杯底的牛奶喝完，临时找了个话题：“你弟弟一直跟你住吗？”
    “没有。”李随回答，伸手为女人取来两张纸巾，示意她擦擦嘴边的奶渍，“今明两天他爸妈都出差，家里没人照顾，刚才我去公司正好顺道把他接来。”
    温凝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幢房子原本是我舅舅的，他在C城置办了不少房产，我现在住的也是其中之一。”
    温凝一顿，侧头去看他。
    他怎么知道她在疑惑这个？——怪不得那个小朋友上来就说“我家”，原来之前这本就是他爸爸的房子。
    对上女人的视线，李随偷偷抬指勾住她柔软的手掌，“吕思睿有点顽皮，这两天会住在这里。……对不起，昨晚没和你提前说。”
    掌心痒痒的，温凝垂下视线，看到他修长的指缠住了她的。
    下意识地，她包裹住男人的手指，握在手里轻轻揉捏。
    肌肤的触感是些微瘙痒，躺在掌心的手指反而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脸颊被喷洒的温热鼻息。
    她仰头看他，漆黑的眼珠倒映出男人的模样。
    于是吻上去，唇边弥漫了未消散的奶香，结合着纠缠的亲吻一道被卷进腹中。
    桌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温凝被李随揽着腰坐到他的腿上。两人仅分开一秒，遂又不约而同地继续方才的接吻。
    水声啧啧，灵巧舌尖在口腔你追我赶。温凝竟觉得比起方才的佳肴，此刻的热吻更值得她大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