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靠近

    江润脑袋挺灵光的，学得挺快背起书也快，可是他手的真的笨死了，真的笨得不行。
    我之前从来没见过学了快叁天，连最简单款的纸玫瑰花还是学不会的人。还亏他手指长得那么细长，长得也像是个聪明人，怎么连个基础的掐折做不好。
    手工课就考了一个最简单题目，用卡纸自由发挥做一束花，全校这一门就他一个人挂了，单拎出一个幼儿园小朋友都能轻松通关，他学了快叁天了都没学会。
    刚开始我还能耐心一步一步领着他做，江润那双冷淡的眼睛就紧盯着我手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当时还挺欣慰觉得这男alpha态度还蛮认真的，但到后边我就笑不出来了，我问他学会了吗？他点头说学会了，不自在地回避与我的对视。
    可他做出来的效果简直是一塌糊涂，说是一坨狗屎一点都没错，就像一个被无数人踩踏过的垃圾。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前几次是我看他学习态度还算不错，也会礼貌地说谢谢，我才肯按下心底的烦躁，重复着那些已经能闭上眼睛做的步骤。
    明天就要补考了，他连最基础的花瓣都处理不好，花茎软了吧唧，都支棱不起来。
    现在手工室里面就我们俩，前两天巧云沉玉会过来陪着我，巧云坐在边上看小说，沉玉会从后面抱住我一声不吭地看着我教江润。
    第一天巧云看着江润手心那朵不知为何物的东西，一副同情我的模样，和我说江润会弹钢琴，还很厉害。
    我当时在心底里问候他爹，他爷爷，怎么会弹钢琴，不会做纸花。
    也许这是老天奶对于我不好好学习的惩罚，派了个蠢笨的妖精来折磨我。
    巧云和沉玉她们俩今天要忙社团里的事，就没来陪我。
    其实沉玉是被我拖过去的，当着一个不熟的alpha面前被一个omega抱着，有点怪怪的，何况是还要费口舌费心情地教对方做纸玫瑰。
    我的耐心在目睹江润毫无长进，依旧做出个丑陋成品后消失殆尽。
    我心口的怒火烧掉了那层隔膜，破罐子破摔，不管什么ab有别，直接站在江润身后，抓起他的手摸上卡纸，几乎是吼出声来警告他：“江润，你仔细看好了，这一次你必须把我说的细节记在脑子里！”
    江润的手温度猛地窜了上去，有些烫手，他的手指骨节也突出，有点硌手。
    他甚至还想要挣脱抽出来，但我偏不如他意，抓得更紧了。
    “手指头也得给我记得死死的。”
    “再学不会你就找别人吧。”
    潜台词就是明天的补考你自求多福，没过要留校补手工课也跟我没关系，就两个字活该。
    江润的头都快压到桌子上去了，声线清冷，像是浸润在溪水里的玉器：“对不起。”
    他的睫毛和他的发色一样，是冷白色的，像雪花的棱角，根根分明。
    我有些生气，用了些劲，抓得他手背都出现了些红痕，不过应该不疼，他的脸色除了有些不坦然并没有产生不舒服的表情：“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给我老老实实学！”
    “仔细感受我带着你做的感觉。”
    江润乖乖地点头，眼睛盯着我们附和在一起的手，忽然笑了起来，原来他还有颗小虎牙。
    能当顶流爱豆的alpha自然是比大部分alpha还要漂亮些，我有点愣神，反应过来后有些气闷：“笑什么笑，不准笑。看好了，这里的你一要对齐好，压褶压两下，像我这样。”
    “还有这里，你得往里面掐一下，掐深一些，你这样虚虚地按着是没用的。”
    “用力点！”
    “你是没吃中饭吗？力气那么小？”
    他抬头看着我，冰川一样的眼睛里我板着臭脸，没有听懂我话里的刺，十分认真地回答：“吃了一点。”
    这会倒是敢跟我对视了。
    “.......”
    我差点被他的耿直的回答给气笑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下次记得给我多吃点。”
    掷地有声的一句答复，“好！”我特别怕他明天中午会像交作业一样端着装满饭菜的盆子给我看，我到时候可能会掐自己的人中自救。
    可能是我手把手教的教学方式加上强制威慑起了作用，江润这次做出来的精致好多，完成一朵花的效率也上去了。
    孺子可教也，不枉费我消耗那么多精力和心情教他。
    江润说要把这朵花送给我，我嘴角抽搐着拒绝了。
    他脸上那份喜色暗淡不少，安静地继续做起了下一朵。
    回想起刚有些亲密的身体距离，我终于明白这些天和江润做同桌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原来是他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别说信息素了，连普通沐浴露的味道都没有，整个人就是无气味的。
    好神奇，信息素居然可以藏得那么深，用的什么牌子的信息素阻挡剂，全身的味道都能屏蔽掉。
    到时候我要给校长投建议信，建议全校统一购买这种阻挡剂后分发给每一个alpha发几瓶。
    “江润，你身上怎么没有信息素味道？用的什么牌子的阻挡剂”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眨了一下眼睛：“我是beta，没有信息素。”
    我看着他脖子后边那个萎缩的粉色小疙瘩，问他巧云和沉玉是什么性别?
    “alpha。”
    “……”
    “那许言，不是，那个许医生是什么性别?”
    “alpha。”
    我的嘴角再次抽搐起来，有钱人家的小孩不可能像我一样没接受过系统的生理课，他应该是有性别认知障症，还蛮严重，不仅分不清自己的，还分不清别人的。
    我指着自己，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微表情。
    “那我呢?”
    “beta。”
    江润的语调变了几分，有些激动：“和我一样的beta。”
    他爹的，激动啥啊……
    我突然想起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时他毫不掩饰地一直盯着我，最后还来了个无厘头的解释。
    说是因为我是beta，才盯着我。
    当时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到有些信服他的说辞了。
    根据江润的性别认知障碍，或许当时他以为自己找到同类了。
    过于魔幻，我咂舌称奇。
    回神后发现江润一直在看着我，他的小虎牙又露出来了，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那种清冷不可靠近的气质淡了许多。
    我被盯得心里发毛，撇过头，抱胸沉声说道：“赶快做啊，做的不合格我骂死你。”
    “给你十五分钟，做好完整一束花。”
    “十五分钟之后没做好我骂死你。”
    “好吧。”
    ——————
    晚上好!
    其实江润是一款很听话的呆猫男
    我要被静俞给萌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