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itel110拥挤的尖叫棚屋

    一阵阴冷的风从窗户缝隙中吹了进来，破旧的窗框随之一颤，发出干瘪的“吱呀”声，旁边挂着的破布帘也跟着晃动。
    “啊啊啊啊啊！！”一声尖叫陡然响起，是罗恩发出来的。他被吓得整个人猛地往后缩到墙角，拉扯到骨折的右腿，痛得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什——什么鬼东西？！鬼啊！”他结结巴巴地叫喊着，手指僵硬地指向窗边。
    众人齐刷刷地朝窗边看去。
    斑驳的月光洒进破旧的窗框，一个瘦削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身上的斗篷与墙角的阴影融为一体，几乎完全融进了黑暗中。
    阿莉娅解除了幻身咒，疑惑地朝罗恩扭头看去，才知道他指的就是自己。
    看到女孩的身影，西里斯·布莱克的身体骤然一僵。尽管月光斑驳，光线幽暗，但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反复在梦中“折磨”他的女孩。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却没注意脚下，重重踩在了克鲁克山的尾巴上。
    “嗷呜——！”克鲁克山炸毛，转头就是一口，狠狠咬住了布莱克的脚踝。
    “嘶——！”布莱克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半蹲下来拍拍克鲁克山的头以示安抚，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女孩。
    “塞德斯莫？你怎么在这儿？”赫敏惊讶地喊道，眉毛紧皱，“你是用了幻身咒？可……可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哈利也愣住了，“阿莉娅？！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间，他目光一转，发现女孩就站在卢平几步之外。
    他脸色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把阿莉娅护到自己身后。随后身体微微前倾，挡在她和卢平之间，眼神带着明显的戒备。
    卢平看到哈利的动作，觉得脑袋又要开始胀痛，忍住伸手捏鼻梁的冲动，将目光转向阿莉娅。
    女孩站在哈利身后，毫不退让地迎视卢平的目光，微微挑了挑眉。“我在你前面进来的。”她简单地解释说。
    卢平点头，“阿莉娅……麻烦你，”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解释一下，这只老鼠。”
    阿莉娅没有说话，随后，她朝罗恩的方向伸出一只手。
    罗恩紧张地收紧手臂，却发现怀里的斑斑突然不动了。他低头，看到老鼠的颜色褪去，质地变硬，一层灰白色的石质感迅速蔓延。在几秒钟之内，他手里只剩下一只惟妙惟肖却毫无生命的“石头老鼠”。
    罗恩呆住了，低头盯着怀里的“斑斑”，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斑斑？斑斑？”他声音发抖地叫着，希望那只老鼠还能动一动。
    “……抱歉，韦斯莱。这只是一个炼金道具。“阿莉娅缓缓收回手，目光转向罗恩，神情平静，“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宠物……我只是对阿尼玛格斯很感兴趣。”
    随后，她转头，视线毫不避让地与布莱克对上了。
    看到女孩的目光，仿佛有一道电流顺着脊背直冲布莱克后脑勺，让他全身肌肉绷紧。
    他死死盯着阿莉娅那一头黑发和一双黑眸，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两次真实到诡异的梦魇幻境……还有那个与彼得一模一样的炼金老鼠......原来他这么久都在白费力气......她潜伏得毫无痕迹的感觉……刚刚闻到的让他既焦躁又着迷的气息......
    她到底是谁？
    “你对彼得做了什么？！你根本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你是个黑巫师！”他一步冲出，眼中闪着愤怒与警惕，像极了要扑向猎物的猛兽。
    “住手！”卢平立刻挡到两人之间，双臂张开，拦住布莱克，“冷静点，西里斯！”
    哈利也毫不迟疑，张开双臂护在阿莉娅面前，肌肉青筋突起，像一头护崽的雄鹿。
    布莱克看着自己的教子用身体保护那个诡异到令他发毛的女孩，反应比刚才哈利用魔杖指着自己的时候还要剧烈。
    他瞳孔微缩，咬牙道：“哈利！快离开她。她绝对是个黑巫师！”
    “她没有对彼得做什么，”卢平急切地开口，但话说到一半，他想到那本实验记录册，不由得迟疑了几秒，才接着说道，“她只是……她发现了他是阿尼玛格斯，然后把他交给了邓布利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彼得出了点意外，现在还在昏迷。”
    布莱克的脸色依旧紧绷，眼睛死死地盯着阿莉娅的脸，好像想从她的神情中揪出一丝破绽。卢平注意到了他的神情，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眉头微微皱起。
    卢平轻轻拍了拍布莱克的肩膀，低声说道：“西里斯，我们得尽快向哈利解释清楚。再拖下去，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阿莉娅站在哈利背后，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卢平的侧脸。他额头上浮着一层细汗，脸色苍白，显得有些虚弱。
    布莱克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挥了挥手，低声道：“……好。说就说。但哈利，离那个女生远一点。”
    说完，他双手抱臂，靠在墙边，目光依旧紧盯着阿莉娅。
    卢平简单讲了讲自己怎么通过活点地图发现他们来到这里。“我知道今天是巴克比克被处决的日子。我担心你们会忍不住跑出去……尤其是你，哈利。现在摄魂怪还没有被撤走。”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沉默站着的阿莉娅身上。他其实还留意了别的事情。
    “你是……你们是制作活点地图的人，对吗？”哈利的目光在卢平和布莱克之间来回，终于落定在卢平身上。
    卢平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神情平静而温和。“是的。”
    他抬手搓了搓手指，像是在平息记忆带来的情绪。“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我们——我、西里斯、你的爸爸詹姆，还有彼得——是最亲密的朋友。”
    他略微笑了一下，但那笑意并未真正浮现在脸上。
    卢平简单回忆了一下其他叁人是如何发现他的狼人身份，又如何制作活点地图、到处探险，又是如何练成了阿尼玛格斯，只为陪伴他度过月圆之夜。
    “就这样，”他轻声说，“每到月圆之夜，我们就一起离开霍格沃茨，穿过那条通往尖叫棚屋的密道。他们会变成动物，和我一起奔跑在树林里，帮我分担痛苦。”
    听到卢平讲到他父亲的事情，哈利的神情慢慢缓和了些，手握魔杖的力道也松了几分，但他的脚步仍未挪动，依旧牢牢站在阿莉娅前方。
    阿莉娅一直细心听着，忽然，她微微偏过头，眉头皱起。
    一缕细微的冷风正从门缝中渗入，划过她的脊背。
    “快点说完，莱姆斯！”布莱克有些烦躁地说，眼角跳动，“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要赶紧去找邓布利多，那只老鼠不能活在这世上。罗恩，把那只假老鼠给我！”
    “我不——不行！”罗恩死死抱着斑斑，声音发抖。
    阿莉娅忽然偏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门口方向。
    “砰！”
    一声巨响，门被猛地推开，一道白光如闪电般劈进屋内。咒语准确击中了卢平的魔杖，魔杖飞出他的手中，在地板上翻滚几圈，撞在墙边。
    一道高大的黑影站在门口，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魔杖高高举起。
    “……好啊，卢平，”斯内普站在那里，声音阴冷如冰，“真应该让邓布利多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你竟然在包庇一个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杀人犯。”他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副“终于让我找到证据”的表情。
    哈利叁人被吓了一跳。
    看到斯内普突然出现，阿莉娅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抿了抿，目光默默投向他，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该死的——”布莱克猛得向前，“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斯内普。”他咬牙，声音低哑，充满敌意。
    “西弗勒斯——”卢平站在原地，轻声开口，“这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哼。”斯内普并不理会，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终停在哈利和阿莉娅身上。他冷冷说道：“我本来是来送药的。”
    “可惜，”他的话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嘲讽，“发现这位教授……不在房间里。桌上只有一张地图，他去了哪里，一目了然......”
    阿莉娅接收到了他的暗示，目光微微一动。她下意识地看了卢平一眼。
    他没有喝药。可今天是月圆之夜。
    “波特，塞德斯莫，”斯内普突然开口，带着命令的语气，“你们过来。”
    哈利没有动，只是站得更挺直了些，把阿莉娅护得更严实。
    斯内普眯起眼睛，视线转向一直沉默站立的女孩。“塞德斯莫小姐——过来。”
    阿莉娅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看了斯内普一眼，又转向卢平。
    斯内普教授的演技真好。阿莉娅心想着。完全看不出来他昨天还做过那样一场梦。
    夜空中有几只乌鸦，贴着窗户飞过，漆黑的身影悄然扫过屋里每个人的脸。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从哈利身边走开，径直走向斯内普。
    “阿莉娅！”哈利着急地叫了一声，换来布莱克重重的冷哼。
    阿莉娅站到斯内普左侧，冷风从背后的门外吹进来，将宽大的黑袍吹向她的小腿，袍角卷过肌肤，带来凉凉的触感。
    “我早就跟邓布利多说过，你是布莱克的同伙，他还不信，”斯内普用魔杖指着卢平的额头，“现在人赃俱获，阿兹卡班又要多两个人了......狼人就该待在那个地方，你说对吗，卢平——教授。”
    “不是这样的，西弗勒斯，”卢平仍尽力保持平和的语气，“西里斯是无辜的。邓布利多也知道，我们可以把事情解释清楚——”
    “休想再骗我！”斯内普忽然低喝一声，魔杖尖端猛地一点卢平的额头，一束绳索瞬间从空气中钻出，将卢平死死绑住，狠狠甩向一旁的墙角。
    “轮到你了。”斯内普朝着布莱克冷笑。又是一道魔咒击出，粗绳缠住布莱克。他拼命挣扎，却还是被重重扔到了卢平旁边。
    布莱克被甩到墙角，背部撞在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哼。他咬紧牙关，侧过头看了斯内普一眼，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你还真是没变啊，斯内普，”他低声道，嗓音因多年的牢狱生活而带着金属般的嘶哑，“从学生时代就喜欢躲在角落等着背后捅刀——现在终于如你所愿了，是吧？真没想到邓布利多会让你当霍格沃茨的教授，他不知道你崇尚黑魔法吗？”
    斯内普眉头一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可以多嘴几句，”他冷冷地说，“等你回到阿兹卡班，有的是时间和摄魂怪慢慢分享你这点可悲的幽默。”
    布莱克咧嘴一笑，眼神却冷得像刀锋。“哦，那你最好小心点，”他说，“不然哪天醒来，发现自己也在那儿——只因为终于被人戳穿了那些肮脏、嫉妒、伪装成正义的念头。”
    他缓缓把头靠在石墙上，继续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说真的，斯内普，你该感谢詹姆救了你一命。要不然你连站在这儿演这出戏的资格都没有。你欠他一条命——但你从没承认过，对吧？”
    斯内普眯起眼，魔杖仍旧高高举着，一步一步朝布莱克走近。
    “西里斯·布莱克。”他咀嚼着这个名字，仿佛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毒液，“当年你是怎么做的？啊，对，你把我骗去打人柳，让我差点死在一个变身的狼人爪下——多么‘勇敢’的行为，多么‘光荣’的玩笑。”
    西里斯不说话了，只狠狠地盯着他，牙齿咯咯作响。
    “你总是这样。挑衅、操控、藏在波特背后。你以为他能永远罩着你，可你从来不是他的朋友——你是他阴影里的一条毒蛇。”
    布莱克死死盯着他，手腕在绳索中用力挣扎。
    斯内普忽然转头，看向哈利，声音低沉，“你以为你父亲的朋友都是英雄？布莱克是个杀人犯疯子，卢平是个狼人，而你父亲——”
    他往前踏了一步，声音像毒钩一般直刺人心：“——詹姆·波特是个伪君子、真小人。他只会在你母亲面前摆出正人君子的样子，背地里带头违反校规，装模作样地当救世主。”
    “你闭嘴！“哈利大喊道，他的眼睛是灼灼燃烧的绿，“不准你这么说我父亲！”
    “哦，波特先生的玻璃心又碎了？”斯内普轻飘飘地说，语气阴阳怪气，“你果然是你父亲的儿子——傲慢、自大、自以为是，而且——蠢。”
    “你太过分了！”赫敏大声打断他，脸上是愤怒激起的红晕，“你是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学生说话！”
    斯内普猛地回头，眼神像锁定一只令人厌恶的虫子一般盯住她。“格兰杰。没人让你来当小老师。”他说，声音刻薄，“你喜欢表现自己多懂一点，连站都要站在别人的前面。真是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可惜，你马上就要面临休学了！愚蠢的——”
    “住口！”罗恩的满头红发几乎炸起，“你竟然敢这么说赫敏——”
    哈利和赫敏彼此看了一眼，似乎下定了决心，又齐齐望向罗恩。
    就在那一瞬间。
    “除你武器——！”叁道咒语几乎同时从叁个方向爆射而出。
    “砰——！”红光交错，撞在斯内普身上。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被掀飞，魔杖脱手，身子重重撞在棚屋的墙边，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