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边境将领秘闻

    L在一簇一簇的简易小屋子，或者说冰洞里，找到罗南。冰洞内部架着几条钢架，多数是在冻土的周围就地取材临时取用。被冻住的钢材在密闭的储温空间内散发出冷冷的钢铁气息。罗南窝在里面，腿上放着一本陈旧的笔记簿，她咬着一支炭笔，边写边记，时不时停下来思索。
    “你为什么还在用纸笔？”
    L走进冰洞，率先问道。
    “我不怎么信任数字化存储。”罗南合上笔记簿，她单手放在纸页上方，无名指的侧面晕出一滩黑色污渍。
    “下次有需要我给你宰一只羊剥皮做羊皮纸。”
    罗南微笑着婉拒了。她把笔记簿递给L，示意她随意翻阅。L接过后随手打开一页，一座简笔勾勒的北境沙盘栩栩如生地跃然纸上。在沙盘的各个标记点详细地标注了经纬度，不同的图形图标象征不同类型的功能建筑，雪线要塞，驻防地，信标发射井，农田培育温房……
    线条的边缘处被北境时不时吹来的雾气晕染得模糊。L摩挲着纸张的边缘，垂下眼，“我要去前线了。”
    “你要带走谁？”
    “莱温。”
    罗南示意L再往前翻几页。她看着L，欣慰地看到L睁大双眼。
    “这是……”
    前几页详细记载了各大边境将领的精神图景信息、性格弱点与阴私秘闻。
    “我不可能白被关押几年吧。”罗南说道，“边境将领明面上由战略事务委员会指派，但实际上每一位都代表了不同贵族的利益。常用的人选通常来自他们直系或旁支中最优秀的哨兵后备役。”
    她望向L：“我都「复制」过他们。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雇主。”
    “海因里希，驻守亚特兰之海，防止来自深渊的海底触手爬上陆地。他姑且算得上一位正直的人，但可惜他政治立场保守，否则也不会选取他来执行跨海封锁。他的家族，卡尔文森垄断了自东向西的所有海陆空航道。精神体是虎鲸，弱点是高频的声波。他的秘闻称不上惊奇，他是他父亲与姑姑通奸的产物。至于他本人，迂腐，陈旧，坚持婚后性行为。据说到现在还是一个光棍。”
    “他多少岁来着了？”
    “快六十了吧。”
    “他是不是性方面不太行？”
    罗安顿住，她表示一般情况下她的「复制」不会涉及到床事，因此她没有测试过「复制体」是否具有性功能勃起障碍。
    “下一个。位于地下城外围南面的异林，遍布生态异变与寄生的植物群落。驻守异林的将领是劳伦丁，提前说他和你是同期生。你对他的了解应该超过我。好吧，看来没有。”
    罗南有些生气，“你是不是除了和莱斯特，EL，凯瑟琳在一起混，就没记住过同期有谁？”
    “传言他暗恋凯瑟琳很久了，不过这也不耽误他在驻军地养了一百零八房情妇。不过自从凯瑟琳和你一同消失后，他的心思也就断了。他的家族霍恩弗尔德非常富有，毕竟分割到了异林中天然丰富的资源宝库。劳伦丁作为霍恩弗尔德家的直系长子，自然遗传了老霍恩弗尔德的贪得无厌。精神体是蚂蝗，令人恶心作呕的形态。他最隐秘的弱点是暴食欲。作为哨兵，他无法克制他的口腹之欲。”
    L这才恍然记起来这位同期生的相貌，“你说的是那个球伦丁，可以在地面上滚的球状体？他可还真的敢做梦啊。”
    “我跟你说，我还记得当初哨兵的野外体能训练中，这是莱斯特第一次被人超过。从顶坡向下的越野竞速跑，球伦丁是直接从沙坡上滚下来的，总计时的秒数比莱斯特少了2.8秒。”她捏住这页纸，在原地捧腹大笑。
    “莱斯特黑了一个月的脸。因为那一个月他不能和我上床。我和他的赌约说会有人打破他的记录。球伦丁至今都不知道当初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L看到罗南谴责的眼神，她大喊：“是凯瑟琳怂恿我干的！”
    L继续嚼舌头：“我不能让凯瑟琳再碰上这个晦气玩意，凯瑟琳的眼里见不得这种丑东西。好了，我们继续来看下一位，维尔哈特和罗斯福特家族，他们两家同时驻扎在西里？”
    “这不奇怪。自从军委放弃沙漠废土后，贵族可供分割的领地就少了一块。维尔哈特和罗斯福特一同吃下西里。毕竟这是学院中哨兵向导裂界磨练的首选地，又存在丰富的高原野生动物资源，可供榨取的油水很多。据说这两家给战略事务委员会缴纳了很多政治献金才一起拿下西里的管辖权。维尔哈特家族选出的将领是亚伯拉罕，哨兵，精神体为牦牛。罗斯福特家族的将领是唯一的向导，来自家族旁支的莉莉丝，精神体是草腹链蛇。”
    “亚伯拉罕性格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很难不让人猜测罗斯福特派出性格谨慎的莉莉丝是为了制衡亚伯拉罕的冒进。这两位是政治联姻。莉莉丝是我「复制」过的所有模拟体中最没有缺点的人，与此同时是需要你最为警惕的人。”
    “你觉得一个精神体是蛇的人会是怎样的特质？”罗南问L，罗南自认为是个合情合理的推导，L熟悉莱斯特，那个史上最强哨兵的精神体是银色蟒蛇。
    “一个蠢货。”  L冷哼一声。
    “严肃点。”
    “草腹链蛇无毒，性情温和。她应该不是一个很凶猛的人，这要与莱斯特的蟒蛇区分开。不过既然是蛇，会有些腹黑。”
    罗南回想了一下，“她的「复制体」有个怪癖，身体的柔韧性极佳，没事喜欢自己盘自己。”她大致比划了几下，双腿迭坐，下腰折迭，整个人像婴儿一样缠绕在自己的臂弯里。
    “是这样吗？”  L随即模仿了一把，询问。
    “差不多。”
    “有意思。”
    “所以西里的突破口在亚伯拉罕，至于莉莉丝，我建议你绕道。最后的北境驻军将领……”罗南顿了顿，望向L，“安然从北境战争中退役的赫尔曼上校在内战期间被你杀了，塞尔维恩家族从此落败，现在已撑不起大场面了。如今当家的是远方旁系的一名遗孤，据说是赫尔曼上校养子的私生子。他对你的恨意应该是最深的。”
    “凯瑟琳说过，塞尔维恩家族在本次大公组织的北征中是单独行军的。他们是最快出现的部队。”
    “叫什么名字？”
    “萨麦尔。精神体，蝎子。”
    “很早以前，他的「复制体」最为孱弱与懦弱，他卑微地觊觎着许多向导，可没有一名看得上他。其中以你为甚，你与莱斯特的传奇于他而言更是惨烈对比下的羞辱。”罗南平静地说，“但你要记住，萨麦尔是一名天生的刺客。”
    “你确定你要在前线露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