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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贬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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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帝后旧事如沉疴,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还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温钧珩也不可能避免。
    群臣交首俯身,圣上拧着眉头,看着手上一份弹劾温钧珩的奏折,有点无语。
    殿中无人敢声,唯明王出列,一字一句言辞犀利,不断指出温钧珩这些年为官的错处,尤其是包庇自己的兄弟,实难饶恕。
    圣上半晌不语,只抬眼扫了明王一眼,那眼神里既有深思,也有几分疲倦。明王心里的盘算,天子当然知晓,大家又不是傻子,不过就是寻个由头打击温国公罢了。
    温钧珩也跪在殿上,安然聆听,未发一言。
    温钧野听说后,气不打一处来,他生来最敬重的人不是父亲,而是大哥,大哥就像神明一般照顾、庇护他们这些幼弟幼妹,若不是自己生性冲动,大哥怎么会堂上这趟浑水?再说,那明王本就是故意找茬。
    朝散后,明王依旧不肯罢休,又上了一道折子,分明是要置温钧珩于险地。
    温钧野气得几乎拍案,恨不得立刻冲到明王府,打不了明王,还打不了梁鹤铮。
    蕙宁看出温钧野的气愤,忙拦着他:“你别胡来,朝局如今诡谲多变,谁知道他们背后还有谁在推?再闹,只怕要连累大哥。”言罢,蕙宁沉吟片刻,又道:“我总觉得,明王对大哥的敌意,不仅仅是公事公办,更像是另有私仇。”
    温钧野皱着眉,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圣上最后还是准了温钧珩的请辞。
    他主动请调往黔中州,一地偏远潮湿,官阶被贬为布政使。圣上原本也存着疑心,此刻见他主动“避嫌”,倒也顺水推舟。明王按兵不动,太子更以为此举可保平衡,于是此事便这样定下。
    温钧珩神色依旧,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伤怀之处,回到家中便开始整理行李,坦然自若。他这一次离开,是要带着舒言一起走,程徽已经被他和温钧野安排秘密离开了京城,舒言也应该避嫌才是。
    温钧野前去看望,咬着牙,还是觉得气闷。
    温钧珩看出来他心有不甘,笑着摆摆手,安抚道:“别担心,我又不是孩子。黔中虽远,却是好地方。山清水秀,百姓淳朴,比这京里清静得多。”言罢,他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终是叹了口气,拍着这个弟弟的肩膀仔细叮嘱:“世事难料,我当初愿意迎娶你大嫂,自然也想到了最坏的打算,这已经是侥幸了。再说,树大招风,此刻离京,未必就是坏事。我走之后,家里便只有你和二弟撑着。二弟身体不好,性子又散漫,你得多担着些。父母年纪大了,凡事不可冲动。国公府的声名,来得不易,失起来却只在顷刻。你记住,凡事叁思,多与爹娘、弟妹商量,不可莽撞。朝堂有朝堂的险,家门有家门的重。”
    温钧野沉默着,喉咙似被堵住,半晌,终是上前,抱了抱大哥,哽咽道:“一路平安。”
    温钧珩笑道:“你放心便是,我自会好生照顾自己与舒言。只是你秋闱将近,我不能陪在身侧。武举一事,尽力而为便好。若能一举高中,自是光耀门楣,若是不中,也莫要太过挂怀。你还年轻,来日方长。”
    温钧野点头,眼圈却有些红,稳了稳声线,强忍着离别之痛说道:“大哥放心。家里有我,定不让你挂念。”
    “好,你长大了,大哥相信你,不会过分担心。”温钧珩微笑。
    送别那日,晨光浅淡,暑气未消。天边一线金霞映在屋檐上,照得人眼都酸。温钧珩与舒言乘马车缓缓离去,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愈行愈远,直到再也听不见,院中才重新陷入一片静谧。
    赵夫人这般巾帼英雄,望着远去的长子长媳身影也是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哽咽无声。
    自那之后,宅中清寂了许多。蕙宁掌家,井然有序,温钧野依旧准备科考,闭门不出。再加上圣上允了吴祖卿与温如飞的告老还乡之请,朝中一时风浪不再,往日那缠绕不休的是非与喧嚣,忽然都离他们远了几分,恍若尘世之外的清净。
    夜色深浓时,温钧野仍挑灯夜读。蕙宁怕他过劳,端了清茶过来。茶香清苦,她自己抿了一口,安静地坐在一旁陪他。
    “红袖添香,果真别有一番风韵。”他笑着看她,也跟着喝了点,在她的小下巴上轻轻揉捏了几下。
    蕙宁白了他一眼,打趣着:“红袖添香可不是一整夜,我只坐一会儿便回去睡觉了。”
    烛火噼啪作响,偶尔有飞蛾扑来,在灯罩上撞出细碎的声响。
    温钧野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一边看书,一边在掌心把玩揉捏。蕙宁则随便找了一本话本子翻着看,两人一时无言,却又情意绵绵,尽在不言中。
    过了会儿,温钧野揉了揉颈子,侧脸一瞧,身边的蕙宁,头一点一点,靠在椅背上阖着眼,似乎是睡着了,手里的话本子悬在膝盖处,估计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她平日里对自己要求极严,晨起、就寝都掐着时辰。如此随意地倚着睡去,是极难见的情形。
    他看了许久,才轻轻放下笔。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伸手替她掖了掖垂下的发丝:“我送你回去睡罢。”
    蕙宁想要睁眼,却又太困,含糊地道:“我自己回去吧……”
    “没事儿,要不今儿就在书房睡,待会儿我陪你。”他将她打横抱到书房的榻上,铺了床,又拿了薄被给她盖在小腹部。
    他在榻边坐了一会儿,指尖描过她的眉眼,俯身,在她唇畔落下一连串的吻,唇齿厮磨,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又去看书。
    蕙宁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只觉得浑身软绵绵得,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片柔软的雾气中。她觉得眼皮像是被谁轻轻压着,怎么都抬不起来。
    恍惚间,脚步声极轻,温钧野换了衣服上了床,见她睡得不安稳,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掌心贴上她微凉的肩,额头贴着她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蕙宁被他唤得迷迷糊糊,含糊应了一声,却连眼都没睁开。
    温钧野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迟疑片刻,终于低声道:“宁宁,你最近总是这样恹恹得,我们明日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好不好?”
    蕙宁轻轻摇头,在他怀里蜷了蜷身子,声音微弱:“没事……只是天气热罢了。”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又陷入沉沉睡梦。
    温钧野却不放心,第二天下了学,未及换衣,便让南方去请大夫。蕙宁还坐在窗前绣花,见他这样急,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小题大做。我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身子还能不晓得嘛?”
    温钧野只道:“我不放心,人往往是灯下黑,若没事,调理一下也好。”
    不多时,大夫携药箱而来,请蕙宁伸出手臂细细诊治。良久,大夫松开手,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他复又按了按另一只手脉,目光温和,转而笑着看向二人:“恭喜小叁爷,也恭喜叁少奶奶。这是有喜了,刚刚两个多月。”
    屋中一时静得连针落都能听见。
    温钧野怔在那里,原本炯炯有神的一双眼,此刻像被雷惊了一下,定定看着大夫,半晌竟忘了作声。
    他嘴唇微张,好像突然忘了该怎么呼吸,又像是听不懂人话。
    蕙宁一时间也怔住,心口“咚”地一跳,似有无数柔光在胸中翻涌。
    她不敢相信,又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回想这几日的疲倦、嗜睡、食不下咽,她轻笑,低头轻轻抚了抚小腹,心底涌上一阵热意。
    绛珠檀云也是喜不自胜,眉眼带笑,偏过头,看着仍呆愣着的姑爷,忍不住笑出声,檀云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
    温钧野忽然回过神,整个人激动得像个小孩子。他看看她,又看向大夫,嘴角颤抖,眼里竟有了亮光。下一刻,他一把将蕙宁打横抱起,笑声带着从未有过的欢喜:“天啊,我们要有孩子了!宁宁,我们要有孩子了!”
    他的声音嘹亮得几乎要冲破屋顶,连窗外的麻雀都惊飞了几只。
    蕙宁又羞又笑,轻拍他手臂嗔道:“大夫还在呢。”
    温钧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了几分神气,把她放回床沿,仍旧小心翼翼,仿佛手中捧的是珍宝。他转头朝大夫连连作揖,语气恭敬:“多谢大夫,还请您多指点,这怀胎头几个月,可要如何调养?”
    大夫笑道:“头叁月最忌劳累与忧思,叁少奶奶本就身子素弱,宜静养,不可熬夜,也不可贪凉。饮食上以清淡为主,多食粥羹,少食辛辣。”
    温钧野记得极仔细,一一应下,亲自取笔抄录。
    不多时,赵夫人和温如飞皆闻讯赶来,赵夫人此刻笑得眉眼都弯了,几乎忘了形。温如飞虽端着严父架势,眼尾笑纹却深得能盛住光。
    赵夫人握着蕙宁的手连声道:“阿弥陀佛,这可是咱温家的头一个孙儿啊,祖宗在天有灵……”
    “娘,这是我的努力,你感谢祖宗做什么?”温钧野道。
    赵夫人在他脑袋上招呼一下,家中这些日子总是那么多烦心事,可算迎来一件真切的喜事:“快去厨房,让人准备些燕窝、桂圆羹,还有鸡汤,都得是温补的。再派人去吴府报个喜讯,告诉吴大人那边,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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