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场面静默下来，似乎定格成了一张凄凉血腥的画。
    只有呼啸的风，和飘零的雪，提醒着沐卿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事情。
    不过刹那，那些婴儿又死了几个，只有两个还挨在一起勉强呼吸。
    沐卿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那两个婴儿过去，君闻月被他忘在了原地。
    君闻月看着他，笨手笨脚的将两个孩子抱了起来，纤细的身形很快僵住。
    哪怕看不见，被沐卿当着，他也知道，那两个婴儿已经没了。
    好半响沐卿才回过头来，看向东方不败，眼神空洞的问到“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我为什么要阻止他们？”东方不败反问。
    为什么？
    沐卿大脑比雪地还要白，为什么呢？
    东方不败自问自答。
    “他们不值得，他们很脏，各种意义上来讲。”
    沐卿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呆在原地，抱着那两个婴儿，喃喃说道：“我带了吃的，我带了吃的回来，我说道做到了，我回来的很快。”
    这话是对着那个小女孩说的。
    半仙器，青女灯，加上他们买食物的时间，来回不过一个时辰，他很快了，他已经很快了。
    小女孩原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他的话，抬头看向沐卿，眼神似乎在问‘吃的呢？’
    沐卿将储物袋里的食物一股脑的拿了出来，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他买的着急，生的熟的全都有。
    各样的味道掺杂在一起实际上并不好闻。
    女孩和其余的孩子都看了过来。
    食物的味道勾引着他们。
    “你们，吃吧，给你们的。”沐卿说着后退一步。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便如豺狼一般朝着食物扑了过去。
    有她打头，其他孩子也纷纷有了行动。
    他们吃的狼吞虎咽。
    沐卿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怀里的两个婴儿，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婴儿的脸颊上。
    这两个婴儿五官还紧凑在一起，不单是不可爱，还有些丑到吓人。
    “你救得了他们一时，又救不了他们一世。”东方不败看着沐卿说道。
    “北方常年苦寒，近几年更是一年有大半年在飘雪，剩下的日子也是常年厚冰。”
    “等冰化了就会成了涝灾，庄家根本种不了地。”
    “你现在救了他们，你走了他们还是会死。”
    沐卿不可能长期留在这里，成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也无声的催促着他。
    “我可以给他们留在足够的食物，让他们到南方去。”沐卿想了想说道。
    “你在说笑话吗？”东方不败毫不犹豫的嗤笑一声。
    “你以为只有这一个城市是这样吗？”
    “多了，整个北方数不胜数，你给的过来吗？”
    “你给再多的食物，不用到南方他们也一点都留不下来。”
    “就算他们有幸运的到了南方，他们到南方就能活下来了吗？”
    “他们连城都进不去。”
    沐卿抱着婴儿的手不自觉的捏紧，垂着头，没有说话。
    东方不败看他这个样子，想说什么也不好在说出口了。
    沐卿有些过于单纯。
    只是一些事还是越早明白的越好。
    “不说这些，他们吃过人，吞吃同类的事情一旦开始就在也停不下来。”
    “你怎么保证他们在以后找不到食物的时候，不会吃人。”
    他没办法保证，以后的事情谁都不能保证。
    系统从沐卿的肩膀上漂了起来，看着沐卿失魂落魄的样子，于心不忍“我可以摸掉他们的记忆，和之前再卧龙谷一样。”
    沐卿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毫无反应。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那些狼吞虎咽的孩子都停了下来。
    一个个肚子圆滚滚的，四肢脸颊却都依旧纤细，看着没有半分可爱，合着血红的地以及那些伤可见骨的尸体。
    有一些诡异。
    “可以抹掉他们的记忆，给他们足够多的食物，送他们去南方。”沐卿终于还是将系统的建议说了出来，只是他想做的更多些。
    “我救不了一整个北方，可我遇见了他们我……”
    “可你不能保证他们不吃人。”东方不败打断了他。
    “南方的人凭什么要接受一些吃过人的魔鬼。”
    沐卿想辩解，他们不是自愿的，可还活着的孩子，都听着东方不败的话，没有一个站出来保证自己不会吃人。
    沐卿的那点辩解的勇气也随车沉默消失。
    “你啊……”东方不败长叹一声，昂着头拿出一物品说：“我有一件宝贝，可引人魂魄入幻境却不自知。”
    “入境着只会觉如现实，不可察觉。要不要如你所想试探一番。”
    沐卿猛地抬头看他，也看清了他手里的宝贝。
    托系统和奉月的福，沐卿已经见过近千件半仙器的样子。
    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手里的一面小镜。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半仙器。
    太虚镜。
    见他终于抬头，东方不比晃了晃手里的太虚镜。“试试吗？”
    君闻月看着沐卿，所有人都在等他做出回答。
    那些孩子也看着他，好似，任由沐卿主宰他们的来去一般。
    这样可以提前推测未来的建议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