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鹿

    柳悦想应该拿出时间来把乳房分泌奶水的问题解决掉，再去想工作。
    季执给她找过医生，检查也做了。
    结果显示，殷持玉喂她的催乳药其实已经失去了药效。
    按理来说她泌乳的问题该消失了，可她的身体依旧是被稍稍挑拨就会流出乳汁。
    于是医生又将其归于心理问题。
    所以，她在季执的安排下，住进了他名下位于私人湖区旁的庄园。
    照常。
    她用完午饭吃了药后，带着桶胡萝卜苹果走进树林里喂鹿。
    这里的鹿都有专人喂，她这个生面孔显然不太招它们待见。
    只偶尔有一两只贪吃又大胆地走近她，用湿漉漉的鼻尖触碰她的掌心，再用舌头卷走她手上的胡萝卜。
    柳悦就趁此机会摸摸它白色的毛。
    “你这只小鹿长得还挺肥的。”
    柳悦摸摸它，点评到，而这只鹿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柳悦把胡萝卜递到它嘴边它都不吃。
    于是柳悦又只能哄两句：“好啦好啦，你是最健壮的小鹿，不肥不肥。”
    这样，那只聪明的白黇鹿才把她手上的食物吃掉。
    柳悦也是被它逗乐了，信心倍增地拿胡萝卜试探其他鹿。
    就在她把胡萝卜成功喂进一只黄黇鹿嘴里时，听到了耳熟的声音：“你喜欢鹿吗？”
    季执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柳悦才想到今天是周日，他休息的日子，同时也是来烦自己的日子。
    不过严格来讲也不算烦，他本来就是沉默的人，多数时候不说话，不动作。
    柳悦虽然讨厌他，但也不至于像以前那么排斥。
    所以柳悦收敛了笑脸，提着桶胡萝卜就要往回走。
    “还行，只是无聊想喂喂它们。”
    季执见她还愿意搭话，嘴角泛起笑意。
    又见她喂的鹿是这群黄黇鹿里很是显眼的白变种黇鹿。
    语气很淡，偏偏他又想讨她喜欢，在柳悦听来很奇怪：“你很喜欢它们吗？”
    柳悦没有回复，只是往回走，而季执跟在她身后，甚至有意和她隔出一段距离。
    但柳悦并不觉得自己被照顾到了。
    跟得好紧，盯得也好紧，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的眼睛黏在身上。
    柳悦的步伐变快，季执又跟了一会，不过他好像意识到她的抗拒，逐渐放慢速度。
    在这个临近湖泊森林的地方，他就和清晨时分起的雾一起消失了。
    没被追上，甚至后来一天都没见到季执的柳悦有些诧异。
    夜晚，柳悦除了吃医生规定的药，又吞了些安眠药。
    安眠药她这些天吃的不少，不可避免就会有些抗性。
    但她也不敢轻易加大药量，睡得太死会做噩梦。
    她这次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的她提着桶胡萝卜去喂鹿。
    早上那只亲人的白黇鹿又来吃她喂的胡萝卜，还很乖的让她摸摸。
    柳悦的心情在小鹿的配合下变得十分不错，又大着胆子去摸它的鹿角。
    她摸了摸，小鹿像是很喜欢她的触摸，蹭了蹭她，可是好景不长，它突然逃了，柳悦也不自觉就追了上去。
    那只鹿快得只能看到残影。
    柳悦追不动了，累得停下来大口喘气。
    梦中的她选择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见那只白黇鹿立在她身后。
    然后她见到了更奇异的一幕，它白色的皮毛被斑驳的树影染黑了，越来越黑，黑的像它的影子。
    柳悦向它走近，伸出手想触碰它。
    可是它突然发疯般，朝她猛得冲来，想用角顶她。
    明明它刚刚还是只温顺亲人的鹿。
    而快要撞上她的那只黑鹿就在她面前突然化开了。
    柳悦惊慌不已，想从梦中挣扎醒来。
    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半醒未醒。
    而上一秒才化开的黑鹿守在她床边一整夜没离开。
    第二天早上醒来。
    柳悦状态极差，早晨只吃了几口。
    昨天还兴致勃勃的喂鹿活动也被她取消了。
    过了好几天，也就是周末那天。
    柳悦才从那个噩梦脱身，再次带着桶胡萝卜去了。
    于是，她见到了她不可置信的一幕。
    一只黑色的黇鹿。
    黑得与梦中那只几乎一致。
    “砰……”小铁桶掉在地上，胡萝卜也全都洒出来了。
    而不远处一直站着一个人。
    “你好像很喜欢它们，特别是那只白色变种，所以我又找来了一只黑色变种给你。”
    他在邀功。
    柳悦因噩梦在现实重现而不停发抖，腿脚也软了下去，她踉跄了一下。
    在摔倒前又被季执扶住。
    柳悦看见天空在晃动，忽明忽灭。
    “季执……”她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季执把她抱得更紧了，他忘了他之前说的话，紧紧地搂着她，疯了般吻她盯着天空、失焦的眼睛。
    我知道你不想我靠近，所以我在你睡着后，整夜守在你床边。
    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