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

    黎冒醒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
    如果黎耀又不在，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如果又像之前那样……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眉间被轻轻地弹了一下，低沉而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琢磨什么呢？”
    黎冒立即睁开眼，就听他继续打趣，“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黎耀手撑着头，侧躺在她身旁，背后的阳光将一切虚化，唯有他清晰而真切。
    那双素来透不出情绪的瞳仁，这会盛着盈盈笑意，透着餍足之意，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极佳。
    “后悔了。”
    黎冒偏偏要对着干。
    “那晚了，你已经在贼船了。”
    仿佛在应他所说，整个空间都跟着打了个晃，黎冒双眼一瞪，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嘶……
    酸痛感随即从全身上下传来，黎冒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但这会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目光被窗外灿烂的阳光和闪烁的滔浪夺走。
    是大海！
    她披上浴袍快步跑到甲板，太阳下一览无余海洋碧波荡漾，甲板中央干净透亮的泳池像一块澄澈的蓝色冰块，丢进心里泛起快乐的气泡，咕噜噜地不断上涌。
    这时黎耀也跟了上来，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肩上。
    “喜欢吗？”
    “当然喜欢！”
    “我已经划到你名下了。”
    黎冒有些没反应过来，侧过头眨了眨眼。
    黎耀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想要这片海啊……该怎么说呢，不愧是自己的妹妹，胃口真是不小，还好他另有准备。
    “我是指你脚下这艘游艇。”黎耀捏了捏她的脸。
    黎冒睁大了眼睛，震惊地“啊”了一声。
    纸醉金迷了几年，她当然识货，虽然没仔细看，但这个游艇的豪华程度，没十几个小目标根本下不来。
    她的哥哥可真是个大款。
    黎冒努力想要压住得意得想要勾起的嘴角，伸手勾住哥哥的脖子，威胁道，“那你可不要惹我生气了，不然我就把你从我的船上扔下去！”
    “遵命，我的船长大人。”
    说着，黎耀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垂下头吻住她的手背。
    黎冒被逗得咯咯直笑，然后跳上黎耀的背，让他带自己参观了整艘游艇。
    等最后回到客厅才想起来问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岛。”
    “什么岛？”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故作神秘！
    黎冒在心中腹诽。
    -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天气很好，这趟行程也不匆忙，他们依偎在沙发上看了个电影，看到一半黎冒又睡着了。
    黎耀关掉电视，让游艇停在静静地海面上。
    海风温柔，海鸟的啼叫时远时近，一切陷落在金色的静谧中，如同蜜糖一般。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妹妹，好像过去十几年的空洞在这一刻都被填满了。
    黎耀突然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段话，此时此刻他才真正读懂。
    “我常常感到爱情是我身上最美好的东西，我的一切没得都由此而来，是爱情使我超过我自己。要是没有你，我会重新落到我那平庸天性的可怜水平上。
    正由于我抱着与你相见的希望，我才认为最崎岖的路是最好的路。”*
    ——
    未完待续
    *引用自纪德《窄门》
    养胃过度，下章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