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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篇43
    开车回到住处后,肖惟将程予今剥光,一把摁进浴缸,拧开花洒猛冲她身上的污迹。
    她甚至没有调热水,而是直接用冷水冲洗,程予今抖得像筛子,嘴唇冻得发紫,却一声没吭,只把脸别过去,任由冰冷的水柱冲刷着身上的泥土和血污。
    冲洗完毕,肖惟扯过浴巾,随意擦了两下,然后把赤裸的人像破布一样扔回客房的床上,收走了她的手机,还用一根铁链锁住她的脚踝,铁链长度精确到刚好够她挪到卫生间,却永远碰不到门和窗。
    那一刻肖惟还亢奋得发抖,心底带着深深的病态的满足感,她终于把程予今彻底摧毁了,程予今再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她觉得自己终于赢了,赢得干净利落。
    这种亢奋甚至都让她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
    她对着镜子笑,笑得像个疯子。
    可这亢奋如同海市蜃楼,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当她推开客房的门,看见床上那个人蜷成一团颤抖,对上那张青紫肿胀、不成人样的脸时,那股亢奋突然塌陷,变成了一片巨大的空洞。
    她突然不敢靠近她了,只敢站在门口,像做贼一样看了几秒,然后逃了。
    中午,她把消炎药、止痛药、矿泉水、面包,从门缝里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整个下午,肖惟都在烦躁和不安中度过,坐立难安。
    傍晚,当她再度推开客房的门时。
    暮色透过窗帘缝隙,正好落在程予今蜷缩的身影上。她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安静得令人心慌。
    肖惟打开灯,看见中午塞进去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堆在门口。
    她几步跨到床边,伸手探向程予今的额头,指尖触到一片滚烫的湿腻。
    发烧了。
    这灼热的温度瞬间浇灭了她心头最后残存的那点亢奋的火苗,只剩下深深的慌乱。
    “起来!吃药!”她试图扳过程予今的肩膀,手下滚烫的体温让她心惊。
    程予今在她触碰的瞬间剧烈地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痛苦鼻音的呜咽。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那双曾经清亮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却在聚焦到肖惟脸上的刹那,骤然凝聚起一片彻骨的恨意和绝望。那眼神刺得肖惟几乎想缩手。
    肖惟狼狈地避开那道目光,手忙脚乱地拧开药瓶,倒出水,笨拙地想要扶起程予今喂药。可程予今浑身软绵绵的,牙关却咬得死紧,喂她的水顺着嘴角淌下,混着因为高烧而渗出的生理性泪水。
    肖惟又拿起棉签沾了碘伏,颤抖着去擦拭程予今膝盖和手肘上那些因为冷水冲洗而有些发炎的擦伤伤口。
    棉签触碰到伤处的瞬间,程予今的身体本能地抽搐,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带着痛楚的低吟。
    就在这时,肖惟自己也感觉不对劲了。
    也许是精神高度亢奋后的松懈,也许是之前被忽略的伤痛集体反扑──她额头渗出了冷汗,被程予今咬伤的小腿、抓破的手臂和脖颈开始火辣辣地疼,胸腹部之前打架时留下的淤青也苏醒过来,散发着闷痛。
    这种同步袭来的生理痛苦,让肖惟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征服,而是她俩在互相撕咬,最终两败俱伤了。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草草抹完药膏,她把药品、食物和水胡乱堆到程予今床头,然后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卧室,重重地带上了门。
    她逃回自己的卧房,褪下衣服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给自己身上的淤青、咬痕、抓痕上药。她的动作很是粗暴,即使疼得抽气,也没有放轻力度,仿佛那具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似的。
    做完这一切,她冲到客厅酒柜前,拿出威士忌,倒了半杯,仰头灌下。烈酒烧灼喉咙带来的火辣刺痛感,终于让她心里好受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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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肖惟几乎都在喝酒,喝多了就吐,喝到头晕目眩就抱着酒瓶躺在沙发上昏睡,醒来后,又重复这自我折磨的循环。
    清晨,天色还未完全亮起,大门就传来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了。
    肖慎站在门口,打开灯,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最后落在瘫坐在沙发里,眼眶发红,手中还攥着酒瓶的妹妹身上。他微微皱起了眉。
    “闹够了吗?”他叱问道。
    肖惟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瞪着他,嗤笑一声:“来看我笑话?”
    “我没那个闲工夫。”肖慎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我是来提醒你,别忘了自己是谁,该做什么。”
    他走到厨房拿出一罐蜂蜜和勺子,来到饮水机前,拿起水杯舀了一勺蜂蜜倒入,兑上温水冲泡开,递给了肖惟。
    肖惟盯着那杯蜂蜜水,沉默了片刻,还是放下酒瓶,伸手接过了。
    肖慎看着她喝下蜂蜜水,才严厉地开口:“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值得吗?你还想在这里颓废多久?堰都不打算回了?公司里的项目不想管了?”
    “玩物?”肖惟像是被刺痛了,猛地放下杯子站起身来,酒精让她的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说话也颠三倒四,“她不是......她不一样!你根本不懂!”
    “我懂。”肖慎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你就是对那个玩物投入了太多沉没成本,所以现在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非要死死攥着一件已经毫无价值、甚至开始反噬自身的垃圾不肯放手。肖惟,看看你现在,还有半点肖家接班人的样子吗?”
    “玩物是用来取悦主人的,如果她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反而让你痛苦,甚至还反咬你,那就应当及时处理掉。”肖慎的语气冷酷至极,“无法完全驯服、又背主的玩物,就得彻底毁掉不留后患,就算舍不得,下不了那个手,那也得扔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你现在囚禁着她这样拖着,除了消耗自己的心力,让她更恨你,将来千方百计寻机再度背刺你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狠狠浇在肖惟头上。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组织不起任何有力的言辞。肖慎的话,句句戳在她最隐秘的恐惧和无力点上。
    肖慎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话已点到。他俯身拿起水杯放到厨房水槽里,转身走向大门口:“怎么选,你自己决定。但别再让我看到你为了她,影响到正事。肖家,不养废物。”
    大门重重合上。
    客厅里只剩下肖惟粗重的呼吸声。肖慎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垃圾、颓废、沉没成本、消耗自身、寻机背刺、不养废物......每一个词都让她难堪至极,痛苦万分,却又无法辩驳。
    肖惟在客厅里呆坐着,直到窗外的天色彻底亮了起来。酒精带来的晕眩逐渐退去,留下的是针扎般的头痛和心痛。肖慎的话像刺一样扎在她心上,但她不甘心,她不愿意放弃一个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人。而她在程予今身上的耗费的大量心思,也确实让放手变得更加不易。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翻找出些简单的食材,开始笨拙地烹饪。
    因为宿醉残留的眩晕和一整日未进食的虚弱,她打翻了汤汁,煮的红糖鸡蛋也沾锅了。但她固执地继续着,仿佛完成这套程序就能证明什么似的。
    最终,她端着一碗勉强能入口的粥和一碗卖相凄惨的红糖鸡蛋,再次推开了客房的门。
    程予今依旧裹着杯子蜷缩着,床头的食物和水依旧纹丝未动。
    “起来,吃东西。”肖惟疲惫的声音命令道。
    程予今毫无反应,像一块石头。
    肖惟将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就去扳程予今的肩膀。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对方皮肤的刹那──
    原本虚弱不堪的程予今,竟猛地暴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肖惟!
    “滚开!”嘶哑的吼声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带着巨大的悲恸和彻骨的憎恨。
    肖惟被推得一个踉跄,带翻了床头柜上的碗,热粥和糖水溅了两人一身。
    肖惟一把将程予今死死按在床垫上。
    程予今即便被压制着,依然在疯狂地挣扎,双腿乱蹬,指甲胡乱地抓挠着肖惟的手臂和胸口,留下新的血痕。
    “放开我!畜生!你这个畜生──!”她的叫骂声破碎而凄厉,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肖惟在听到“畜生”这两个字时,浑身一震,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突然泄了气般松开了手。
    她默默地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指尖被锋利的瓷片划破了,血珠滴落在地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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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惟在客厅里呆坐到中午。阳光透过窗户,照着满室的狼藉,也照出她内心的荒芜。
    她鬼使神差地,再次推开客房的那扇门。
    程予今依旧维持着那个自我保护的蜷缩姿势。肖惟沉默地站了许久,然后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脆弱和疲惫,坐到床侧,俯下身,想要抱住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她只是想确认她还安好,也想要汲取一点点温度。
    她的手掌刚触碰到程予今的肩膀时,本应虚弱无力的人猛地翻身!一道冰冷尖锐的物体瞬间抵上了肖惟的喉咙!
    是早上被打碎的那个碗的瓷片!参差的边缘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程予今握着瓷片,眼睛里面汹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将肖惟烧穿。她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一字一顿从齿缝中挤出警告:
    “别、碰、我。”
    瓷片的尖端已经刺破了皮肤,一丝细微的刺痛感混合着深深的寒意,沿着脊椎窜上肖惟的大脑。
    肖惟僵住了。完全僵住了。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灭顶的清醒。
    在这一瞬间,她全都明白了。
    她以为的拥抱,在程予今眼里,是又一次侵犯的信号。她所有自以为是的情感纠葛和占有不甘,在对方那里,不过是一次次侵犯、囚禁、伤害。她亲手把一个人逼到了宁可同归于尽,也再不肯被她触碰一下的地步。
    她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她所谓的拥抱,也不过是在重复她最熟悉的占有模式。此刻,程予今不再是那个她想要征服的鲜活个体,而成了她自身暴虐本性最清晰的映射。这块瓷片,划开的不仅是她的皮肤,更是她一直以来的自我欺骗。
    她缓缓地直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瓷片离开了她的喉咙,但那股寒意已经留在了那里。
    程予今依旧死死地盯着她,握着瓷片的手因为用力和紧张而剧烈颤抖,但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仿佛只要肖惟再靠近一步,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割下去。
    肖惟看着她,看着这个她曾经以为可以完全掌控的人,看着这双只剩下决绝恨意的眼睛。她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干涩、苍凉,充满了无尽的自嘲。
    继续囚禁、折磨下去,又能得到什么?更多的恨意吗?这只会有一种结局,两败俱伤的毁灭。
    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一种从灵魂深处涌上来,吞噬一切的虚无。
    她退后一步,又一步,然后轻轻地带上门。
    客厅里,她抱着酒瓶蹲在墙角,一口接一口地灌。直到吐得昏天暗地,吐到胃里空空如也,她才抱着膝盖,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哑着嗓子笑了一声,又一声,最后笑成了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干嚎。
    过了很久很久,待这阵剧烈的情绪风暴终于稍微平息后,她才撑着身体站起来,拿出备用的手机,登录了一个隐秘的加密货币账户,手指在交易所买入界面悬停良久,最终填入了一个数字。接着,她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了那个隐秘的加密货币账户的id信息和密码。然后,她将那部手机和那张纸条一起塞进一个信封。最后,她又掏出自己的手机,给程予今转去一笔足够维持半年生活的钱。
    她再次走进卧室,将程予今的背包放在门口,她没有靠近床,而是将信封和锁链钥匙,还有程予今的手机远远地扔在床尾。
    “烧退了能爬起来后,拿着这些,滚。回堰都也好,回你老家也好,随便你。”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装出冷漠,“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她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李宜勋被她家里安排在庄园‘静养’,实际上跟软禁也差不多。至于季瑶......在法国,她最多坐一两年牢就会被遣返。被遣返后,李家也没能力在国内报复她了。这结局,比起她原本可能被李家人弄到东南亚生不如死,已经好太多了。”
    说完,她没有等程予今的反应,转身快步逃离了房间。她害怕再多待一秒,自己就会后悔。害怕再多看一眼,那脆弱的理智就会彻底崩断,将两人一同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她抬手捂住脸,指缝里全是湿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哭自己终于放手了?还是哭自己亲手毁掉的、这辈子唯一一次想好好去爱的人?亦或是哭可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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