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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此等好事?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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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见苴浮可几乎能将半个昆拂墟主城毁了的符纹在撞击到丹咎宫结界上,竟然化为一道春风消散。
    没有伤到皮毛,还有一只小山似的虚幻野兽骤然从结界中踏出,咆哮着冲着苴浮袭来。
    苴浮:“?”
    苴浮:“…………”
    连他都防?
    第86章 我和他结为道侣
    自从上次被两个逆子气了一遭,苴浮伤势迅速愈合,短短半月便已恢复大半。
    他面无表情将那虚幻巨兽拂开,更加笃定“长逆子”居心不良。
    当诛。
    苴浮心中怨气滔天,手猛地一挥,无数毁天灭地的符纹游龙般凭空出现,缠绕在他身上,宛如前来索命的阴差厉鬼。
    丹咎宫结界是他所做,自然知晓破解之法。
    等他将结界打开,一定取逆子项上人头……
    忽然,“爹?”
    苴浮赤瞳一动,身后张牙舞爪的符纹陡然凝固,倏地收敛回去。
    丹咎宫的结界打开,乌令禅艳红宽袍叮叮当当地溜达出来,乌发被扎了个丑辫子随着他行走间微微晃着。
    一股无形的洞虚境气息毫不收敛,狂扫四周。
    苴浮杀气登时收敛:“洞虚?”
    乌令禅点点头,随意地说:“嗯,也就那样吧,不值得一提,区区洞虚罢了,不必张扬,不必在整个昆拂墟宣扬的人尽皆知,更不用专门为我办什么庆功宴。”
    苴浮:“……”
    伏舆、荀谒:“……”
    虽然早就知晓乌困困修为天赋逆天,这种话也颇有得意炫耀的嫌疑,可众人还是给惊住了。
    二十四岁的洞虚?
    这可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会有来者。
    这不是魔神偏爱的地步了,乌困困难道是魔神亲儿子?
    乌令禅得意地炫耀了一番,颠颠地跑上前围着苴浮转了几圈。
    这还是他头回在阳光下见爹,差点没认出来。
    苴浮蹙眉:“你闭关这几日,便是在修炼?”
    “是啊。”乌令禅疑惑道,“要不然呢?唔,爹你来做什么,身体恢复了吗?”
    苴浮:“……”
    苴浮深感自己的龌龊,语调温和下来:“看你七日未露面,特来看看你。”
    乌令禅乖乖点头:“多谢爹。”
    正说着,尘赦姗姗来迟从丹咎宫走出,恭而有礼地颔首:“父亲。”
    苴浮还在带笑的脸微微一沉,但又因方才误解尘赦,难得对他脸色好了些,随意一点头:“你在为困困护法?”
    尘赦温声道:“是的父亲。”
    苴浮之前总是强迫尘赦不情不愿地唤他父亲,如今却怎么听着俩字怎么奇怪,沉着脸瞥他一眼:“修行的时候倒有个长兄样……”
    乌令禅撇撇嘴:“他才没有。”
    简直人面兽心。
    苴浮没听清:“什么?”
    尘赦笑着打断乌令禅的嘟嘟囔囔:“父亲来丹咎宫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苴浮心想打算来弄死你的,冷淡道:“没什么事吾就不能过来,昆拂墟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用得着你过问?困困,过来。”
    乌令禅小跑着跟着苴浮一起进了丹咎宫,一步三回头地看尘赦。
    苴浮蹙眉,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似乎在数落他。
    乌令禅只好乖乖地回过身,爪子在腰后比了个“等你哦”。
    尘赦失笑,转身回辟寒台。
    昨日落雷,洞虚境雷劫将辟寒台的结界阵法击碎,四处狼藉一片,荀谒一大清早就在修补。
    尘赦走过长廊,抬手随意一抚,灵力顷刻将废墟似的辟寒台恢复原状。
    自从尘赦入枉了茔做镇物,辟寒台的冰雪便已融化,乌令禅也不怕触景生情,经常来此地溜达,种些丹枫树悼念阿兄。
    七年过去,本来冰封森寒的辟寒台已秋意盎然,同丹咎宫相差无几。
    尘赦丝毫不吝啬,连一棵雷劈焦的枫树也在大乘期的灵力滋润下重新枯木逢春。
    伏舆和荀谒跟在身后,瞧见此景面面相觑。
    本以为尘君回辟寒台后,此地又会成为原先死气沉沉的冰冷模样,没想到竟半分没变,且那些丹枫树生长得越发郁郁苍苍。
    这便是有道侣的男人吗?
    这段时日尘赦很少回辟寒台,伏舆和荀谒心中生疑。
    莫非是有紧急要事吩咐?
    两人当即面露肃然。
    尘赦走到寝殿外那棵枫树,抬手抚摸着带着露珠的红叶,淡淡道:“三月时间,足够备好双修大典之事吗?”
    伏舆、荀谒:“?”
    就为这个?
    他们还当要暗中谋划篡位之事呢,一路上都在绞尽脑汁想追随谁才能不得罪另外一个。
    ***
    丹咎宫。
    乌令禅本来计划中三十岁化神,没料到误打误撞竟然二十四洞虚,脑海中全都在编排三界之人会如何震惊、如何夸赞,越想越高兴,得意得狐狸尾巴都翘起来了。
    苴浮盘膝坐在连榻上,白发垂曳铺洒,抬眸瞥了还在傻乐的乌令禅一眼:“困困。”
    乌令禅懒洋洋地说:“嗯?怎么啦?”
    苴浮淡淡道:“你真的要同你阿兄结为道侣?”
    “当然啊。”乌令禅不明白他爹为何会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托着腮面对着苴浮,认认真真地说,“我喜欢他,就要和他结为道侣,才不管他是半魔半人呢。他就算是魔兽,我也喜欢。”
    苴浮掌控昆拂墟数百年,除了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无法接受哇哇吐血,这段时日逐渐平复心绪。
    毕竟如乌困困所说,他们并无血缘关系,昆拂墟断袖道侣更是数不胜数。
    魔修百无禁忌,你情我愿,没什么必须分开的理由。
    苴浮眉眼浮着笑意,问他:“吾儿,你从仙盟归来九年未到,更是同他分离七年,相处时间满打满算也仅两年,怎么就认定他了呢?”
    乌令禅:“唔。”
    苴浮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呸了呸,继续慢条斯理地道:“你阿兄面上温良,内心阴损蔫坏,你能同他情投意合,不过是因他近水楼台,运气好罢了。”
    乌令禅完全没听出来苴浮的意思,点头:“的确是近水楼台,这个词用得好。若没有爹认他做义子,我们还没有这段缘分呢。”
    苴浮:“……”
    苴浮淡淡地说:“你非得每次都提这句吗?”
    乌令禅:“哦……”
    苴浮谆谆善诱:“你如今已身居高位,放眼三界优秀之人无数,何人你选不得?等你同其他人相处多了,就会发现你对尘赦不过是雏鸟的依赖罢了。”
    乌令禅兴奋地举手:“我选阿兄!”
    苴浮:“……”
    这孩子是不是只挑自己想听的往耳朵里进?
    苴浮头回有种带孩子的疲惫感,但又记起年幼时他和乌君因枉了茔之事焦头烂额,全是尘赦在照料。
    苴浮闭了闭眼。
    怪不得江鹊静那厮总说他遭了报应。
    乌令禅完全看不出他爹的崩溃,还在哼着小曲小调扒拉桌案上的酥皮卷——也不知道尘赦帮他护法一夜,哪来的时间去幸樽关取糕点。
    苴浮一看酥皮卷就来气,可又不能冲着乌困困撒,只好说:“你自己想通了就好,爹管不了你了。”
    “那是当然啦。”乌令禅毫不客气地说,“如今昆拂墟我说了算,爹您都没有‘君’了,日后得听我的。”
    苴浮:“……”
    孝子。
    苴浮无声叹了口气,知晓再怎么劝此事也无法转圜,更何况感情之事只有两人才懂,管旁人说什么“近水楼台”“雏鸟依赖”,皆是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影响不了什么。
    更何况乌困困是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犟种。
    尘赦吩咐完双修大典操办之事,从辟寒台回来。
    乌令禅正在送苴浮离开。
    也不知乌困困给亲爹灌了什么迷魂汤,只是短短片刻,身上就穿了件玄色法衣,那衣袍间绣得皆是灵力丝暗纹,密密麻麻,一看便是最上等的符纹咒术。
    尘赦眉梢轻挑。
    他识得那件,是苴浮耗费无数精力灵力制出,举世罕见的仙阶法衣。
    三界恐怕唯有这一件。
    乌令禅不太懂,觉得衣衫虽然黑沉沉的不符合他的审美,但在光下闪着暗纹浮光,极其奢靡华贵,勉强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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