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篇45瞒天过海

    45.
    “……真的！我看见小师妹独自躲在树上哭，不知遇上什么事。”
    闻预激动地拉着沃麟诉说，沃麟无奈地把他的手拨开：“搞不好是花粉过敏吧……你可别再作死，上次被师尊教训的还不够？”
    “你……最近与大师姐进展得不错，就不关心同门其他师弟妹啦？”
    闻预急道，沃麟难得面露羞赧：“闭嘴，再说我就揍你。”
    与此同时，叶星华已在云层中重新平復心情。
    她开始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不管怎么说，禹善衡都是病患，医者在药庐动手这件事，大大违反药王谷的宗门规训……师尊是让她照自己的步调来，但肯定不是这种步调。
    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须找人商量一下……于是离开云层，在药王谷上空盘旋着，总算发现大师姐毋无尘的身影，便直接下降接近，毋无尘正走在往功绩堂的小径上，见叶星华突然御剑现身，吓了一跳。
    “师姐，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叶星华把毋无尘带到僻静处，将情况娓娓道来，不过仍省略了冲突的前因后果。毋无尘听完便傻了眼：“星华……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知道，所以才想找师姐讨论该如何补救。”
    “这，恐怕只能赶紧去找病患道歉，或许还能私了此事。”
    “但错不在我，我不想道歉。”叶星华思索着：“把他打到失忆是否可行？”
    “别闹。”毋无尘捏着眉心：“说到底你是为何打他？如有正当理由，反正非重伤，师尊与长老们亦会谅解的。”
    “我不想说。”
    叶星华始终三缄其口，毋无尘搞不懂，身为可以平静谈论双修体位的小师妹，到底什么原因能让她如此顾忌？
    “我们到我洞府再继续谈吧……此处随时会有人经过。”
    她又提醒星华：“先别与师尊提及此事。”
    “知道了。”叶星华顿了顿：“我不会再做让师尊烦心的事了。”
    “你现在已经做完了……”
    毋无尘碎念着。二人往洞府方向行去，又在门口与沃麟碰上。
    “你和小师妹一直在一起？”
    沃麟刚摆脱闻预的纠缠，此时见到星华本人，稍感讶异：“看来闻预那傢伙讲的并非实情……”
    叶星华本已把遇见闻预的事抛至九霄云外，此时又想起来：“这下坏了，三师兄……”
    她见毋无尘与沃麟各自面露迷惑，只得简单把此事与闻预的关联解释一遍。
    “这下更难办……闻预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得立即把他一同找来。”
    沃麟亦被星华的举动震惊，但身为与闻预向来亲近的同门师兄，马上给出最稳妥的建议。
    幸好他们很快在附近找到游荡的闻预。“小师妹你，已经不哭了？”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我没有哭。”叶星华强压情绪，恼火地盯着这不识相的三师兄。
    四人再度回到毋无尘洞府。
    “总之还是先去向禹善衡道歉吧。”
    毋无尘提出劝告：“毕竟他在妙音门地位微妙，如果事情闹大，恐怕不好收场。”
    “违逆规训的下场是什么？”叶星华没有直接回应毋无尘，而是平静问道：“我会被逐出师门吗？”
    “是不至于，我看看宗法是如何写……”
    毋无尘翻找典籍：“额，依照以往惯例：视伤人情节轻重，轻则被罚一年的灵石俸、重则被剥夺药庐所有权，如致人于死……反正现下也没到这地步，就别讨论了吧。”
    “咳……”
    沃麟清了清喉咙：“依据过往经验，师尊不是那种死守规矩的作派，很多时候还是愿意给予弟子宽容空间，我想不必太过担忧。”
    “我还是想知道为何……”闻预皱眉：“难道是他对你无礼？说些……轻薄的话？”他怒火顿生、脸色涨红。
    叶星华想了想：“但只要事情摆上檯面，师尊就必须表态，届时他不免得……左右为难。”她垂下头。
    “是啊。”
    毋无尘承认，她轻轻拍着小师妹的肩：“所以还是先去道歉吧，若你不想独自去，我和二师兄可陪你同往……至于原因，如果真有苦衷，之后不妨说出来，师门亦有别的法子替你讨回公道。”
    叶星华思虑良久：“明白了，我会去道歉。”
    “其实我也有想到一个办法，能够彻底回避这次违规的问题。”她附在毋无尘耳边私语，毋无尘大惊：“你这孩子，这、这是想解决问题，还是想火上浇油……”
    “师姐不肯助我吗？”叶星华抿着唇：“此招须有见证人，否则就不灵了。”
    她又与沃麟、闻预说明自己的构想。沃麟考量了会：“好像可行。”
    毋无尘急道：“怎连你也由着她。”闻预则跃跃欲试：“听起来不错，就是中间那部分不够解气……可改成由我上去搭把手。”
    “中间那部分就是最重要的。”叶星华强调。
    “既要见证人，不如把凤嫚也找来吧。”沃麟提议：“她向来最会加油添醋。”
    “啊，那要把师尊也找来吗？”
    闻预傻傻地问，沃麟白了他一眼：“你也动动脑子……这个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瞒过师尊。”
    清凉庐内，禹善衡正呆呆坐在浴桶旁。由于几个时辰叶星华都没有回返，他只得自行结束药浴，其实叶星华的治疗确实还挺有效，至少他感觉喉间的痒意已减缓许多。
    他并无想找庾锦儿或其他长辈告状的意图，因为平心而论，他的嘴贱即是那一巴掌的起因。
    他亦有些顾虑：叶星华会去找她师尊告状吗？惨了，妙音师叔当初还对谷主说“任凭教训”，看来这次真踢到铁板了……
    因此当他见到叶星华独自一人踏入药庐，反而松了口气，当然表面上仍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