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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囚笼 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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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露沁凉,新雨初歇,水汽似有若无地沾湿了他的眉睫。
    铁横秋凝神细辨,却隐隐像听见了月薄之的声音。
    他足尖在石头地上轻轻一蹭,身形便似落叶飘旋般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滑去。
    转过回廊时,铁横秋突然僵住,隐入阴影中,用龟息术收敛气息,使自己不被任何人察觉。
    即便已半步化神,他也没把握能近距离不被月薄之察觉。
    因此他停留在远处,指尖轻掐法诀,双目泛起一层光晕。
    “眺法眼”穿透重重夜色,但见庭院深处——
    断葑正执玉壶斟酒,素手与月色交映成辉;簪星广袖翻飞,足尖点地时惊起流萤无数。
    二人且歌且舞,恍若姑射仙人。
    月薄之斜倚在五色月季花架下。
    断葑一曲舞罢,手执青玉酒盏,盈盈拜倒在月薄之膝前:“月尊若怜我一片痴心,且饮此杯。”
    簪星眸中寒光一闪,广袖翻飞间已旋身入怀,语带娇嗔:“你若喝他的酒,我可不依。”
    看着两个美人争风吃醋,月薄之从容一笑:“我有心疾,本就不吃酒。”
    铁横秋隐在暗处,望着花架下那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心口却像塞了块浸水的棉絮。
    月薄之依旧那般神色疏淡,任凭断葑撒娇,由着簪星靠近,却也不为所动。
    ——这该是件好事吧?
    即便面对断葑与簪星这般绝世姿容的少年,月薄之依旧保持着素日里那副疏离淡漠的模样。
    但铁横秋的心里其实根本不认为这是好事。
    他对他们和对我,竟然是一样的。
    不迎合,却也不拒绝。
    却见断葑丢开酒盏,从花架上掐下一朵黄月季,斜插鬓边,金黄花蕊映着如玉面容:“我与铁横秋,谁更动人?”
    听到这话,铁横秋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月薄之眼波未动:“自然是你。”
    断葑喜不自胜。
    铁横秋如坠冰窟。
    断葑咬着唇凑近:“既是我更动人,为何却让铁横秋更亲近你?”
    月薄之只道:“铁横秋知道我有心疾,从不劝我吃酒。这就是他的好处。”
    语气像在点评一件器具的优劣,因此,即便是夸奖,听在铁横秋耳里也不能引起一丝高兴。
    断葑眸中霎时盈满水光:“这的确是我学不来的好处。”
    月薄之却抬手为他正了正鬓边花枝:“可你也有他永远学不来的妙处。”
    断葑闻言嘤咛一声,整个人如水般软倒在月薄之膝上。
    簪星见状眸色一暗,旋身挤进月薄之臂弯,仰起那张艳丽逼人的脸:“那我呢……”
    铁横秋踉跄着后退几步,脚下踩碎了一地月光。
    他再顾不得听那未尽的言语,转身逃也似的飞奔。
    他不想、也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夜风在耳畔呼啸,却吹不散脑海中令人窒息的画面——断葑伏在月薄之膝头的模样,簪星缠绕而上的指尖,还有月薄之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全都都化作尖刺,一下下扎在心头。
    也不知跑了多久,铁横秋才猛地刹住脚步。
    他单手撑在爬满青苔的石墙上,另一只手死死揪住胸前衣襟,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墙面的凉意透过掌心,却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之火。
    鼓噪的杀意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喷涌而出。
    他齿间渗出森然寒气,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
    脑海中闪过断葑鬓边的黄月季,簪星脚踝缠绕的蝎骨链……
    这些东西多动人啊,果然比我动人。
    正好用鲜血来增色!
    青玉剑感应到主人杀意,在鞘中发出嗜血的嗡鸣。
    铁横秋低低笑出声来,像是悟透了某个真相一般:
    是啊,只要杀光那些碍眼的存在……
    月薄之的目光不就只能……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剑柄的刹那,剑骨里流转的神树气息涌上眉心。
    这熟悉的气息让他想起在神树山庄的岁月。
    铁横秋恍惚看见当年那个满身血污的凡人少年——蜷缩在神树山庄的自己,因为是凡胎肉骨,连山庄最底层的小厮都能将他肆意践踏。
    铁横秋清晰地记得,自己曾像块烂泥般被踩进地里,混合着血水的泥土塞满口鼻。那些居高临下的面孔,至今想起仍让他骨髓发寒。
    尘封已久的屈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正符合种魔之术关窍,专挑人心中最不堪的伤痕下手。
    然而,铁横秋此刻却如坠冰窟,猛然惊出一身冷汗,放开了剑柄。
    我若在就此大开杀戒……
    与当年那些神树山庄的垃圾人,又有何分别?
    我要当的是剑修,不是剑人!
    他缓缓抬头,眼中血色渐褪,重回清明。
    那些屈辱的记忆画面渐渐模糊消散,最终定格在一个温暖的瞬间——
    月罗浮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发顶,带着春日暖阳般的温度,柔声道:“你是个好孩子……”
    铁横秋身形猛然一僵,嘴唇不自觉地颤动:“……我可不是。”
    混沌之中,铁横秋扶着墙,慢吞吞地回到了客舍之中。
    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他颓然跌坐在空荡荡的黑岩床上。
    他摸着黑岩上铺就的兽皮,他和月薄之在上面留下的体温已经荡然无存,只剩毫无生命力的冰冷。
    他自嘲般一笑,任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地投在墙上,像一道扭曲的伤痕。
    “不想这些了……越想越疯。”他盘膝打坐,运转清心诀。
    “这个魔域的浊气太厉害了。”铁横秋想着,“几乎叫我道心崩裂。”
    铁横秋狠狠闭了闭眼,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强行压下。
    魔域不见天日,唯有寒鸦啼破晨昏。
    铁横秋睁开双目,慢悠悠踱到门边。
    虽然运转了一夜的清心诀,但他依旧心绪难平。
    若全怪魔域的浊气,那就太自欺欺人了。
    他闭了闭眼睛:他心绪不平的原因,更在于月薄之。
    与其说他这一晚上都在打坐,不如说他这一晚上都在等待……
    等待月薄之回来。
    而月薄之,彻夜未归。
    为什么一整晚都不回来?
    他在哪里留宿?
    同谁?
    这些问题,他忍不住想,这些答案,却不敢细想。
    窗外寒鸦又啼,铁横秋望着空荡荡的回廊,将额头抵在门框上。
    木质的凉意渗入肌肤,却浇不灭心头那簇越烧越旺的火。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铁横秋猛然抬头,只见月薄之的身影穿过晨雾款款而来。铁横秋迅速敛去眼中所有情绪,乖顺地垂下眼帘,向前迎了两步:“薄之,你回来了?”
    月薄之微微颔首,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铁横秋嗅到了对方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水汽,混着清淡的皂角香。
    铁横秋神色一僵:“薄之,你……”
    话到嘴边却成了僵硬的停顿。
    “什么?”月薄之驻足回眸。
    铁横秋心思拉扯,既想问,又不敢问。
    他决计就此咽下疑问,然而,月薄之发丝间的水汽却又蒸腾而来。
    他不禁脱口而出:“薄之一大早是去洗浴了吗?”
    “嗯……”月薄之的神色也略微有些僵硬。
    堂堂月尊,根本不想告诉铁横秋,自己在山里找了个地方洗了一晚上的冷水澡。
    差点搓秃噜皮了。
    月薄之那微不可察的迟疑,像一根细针刺入铁横秋的心头。他慌忙找补道:“只是看您身上和发间有些水汽……”
    “或许是晨露未消。”月薄之轻描淡写地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水珠,略一转身,衣袂带起一阵微凉的皂角香风。
    铁横秋的心猛然下坠:晨露里面会有皂角吗?
    这个拙劣的谎言,简直就像在嘲讽他的自欺欺人。
    他盯着月薄之衣领处若隐若现的泛红肌肤,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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