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孟凡西挺直身板走向靠近舞台的右侧通道，在路过前排时听到小声的：“加油。”
    凝神一看，原来s级练习生坐在第一排，许祐和任予琛专门坐到了靠近过道的两个位置上，等他过来时为他加油。
    心下一暖，仿佛又充满无尽的力量。
    候场室距离舞台幕后只有几米之遥，七名练习生站定，考官拿着两个装有数根木签的圆筒随意指定了一个人抽选。
    c级练习生考察两项内容：唱歌和跳舞。
    抽选的曲目都是平常训练的内容，因此只给了他们五分钟的磨合时间。
    七人中，辛兴年纪最大，他主动站出来分配每个人的歌词，歌曲除合唱部分外，每个人顶多也就分到两三句，如何凭借这两三句让评委耳目一新从而晋级才是对他们的考验。
    除此之外，合唱部分也必须和谐，任何的突兀感都会降低被作为成团候选的可能。
    几人各自练了练自己的部分，磨了两遍合唱，再回忆会儿舞蹈动作，时间就到了。
    舞台的地板上贴着一排定点，他们按点间隔一段距离站成一排，孟凡西在靠右边的位置，他直视前方，盯着空中的虚点。
    不论心里是怎样的翻江倒海，站到台上的那一刻决不能露怯，保持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泰然处之的态度。
    没有任何寒暄交谈，这是考核中为了节省时间的规定。
    但所有人都明白，评委对于c级练习生的态度是严厉且轻视的。
    全场寂静无声，焦满站在一旁掌控全部流程：“首先是歌曲考核，c级男练习生第一组歌曲《直到再见那天》，请准备。”
    话音刚落，灯光变暗，随着前奏响起，定点光束集中于几人身上，孟凡西渐渐投入到歌曲的意境中。
    他被安排第七个单句，也就是说合唱前的那一节演唱没有他的部分，但此刻是一次团体合作，只要站在台上，他的每一个表情、动作都是团体表演的组成。
    他发挥着自己演员的功力，投入的想象自己正在深情的等待着某个人。
    合唱过后的第一句就是他。
    他内心的情感也积攒着，压抑着，准确开口：“牵起你的手，不停走，只想回到那仲夏的午后。”
    清澈的嗓音蕴含着绵延不绝的情感，仲夏的回忆帧帧跃于眼前，区别于部分练习生颤抖的声音，孟凡西的声音坚定又凝实，不少评委多看了两眼，往名册上记录着。
    魏也欣慰的看着孟凡西，他比自己上次见时又进步了很多，在多人组合中也闪耀着自己的光彩，既有自己的独特又能融入集体。
    舞蹈部分，是节奏比较快的舞步，只进行一分半的时间，他们不用走位，只在原位表演。
    随着音乐节奏变快，众人舞步也渐渐凌乱起来，一分半的时间对台上的他们而言度日如年。
    感受到身旁戴骏奇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及变形的动作，孟凡西不动声色的他靠近一点，尽量保持口型不被发现，提醒道：“微笑，冷静，跟上。”
    这是他们平常在练习室训练经常用到的口号，孟凡西想让他保持理智尽快找到自己的节奏。
    正当戴骏奇不知所措忘记动作时，隐约传来了熟悉的话语，他很快回神，理清动作再次跟上了节奏。
    距离他们二人最近的评委杜荣注意到台上的互动，挑了挑眉，他是策划组组长之一，曾任某所表演院校的教授，跳槽到维尔后成功策划过几个维尔公司的热门组合，相比其他评委，对舞台的专业性更强，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孟凡西，笔尖轻轻划动。
    孟凡西当然不会莽撞的为了帮人就冒险把自己搭上，他只是认为，如果在团体中有队友临时出现问题，完美的解决问题并保持舞台的完整度是重中之重。
    这种在舞台上给队友依靠的感觉，他初次经历，感觉并不坏。
    c级一组考试结束，观众席响起了掌声，超出孟凡西预料，这掌声中还有几声极为用力的，像是要把手掌都拍烂，他不禁失笑。
    顾淮朗就是其中一个疯狂鼓掌的观众，在他眼中，孟凡西好像在台上发着光，他第一次懂了教练说的“粉丝视角”。
    如果不是“带伤在身”的设定，他此时已经站起身为孟凡西喝彩，不能站起来，他就用力的鼓掌，回过神时，手心已经泛红不止。
    “你看他。”
    “他在学校被欺负，只能这样发泄痛苦了吧，好可怜。”身旁的两个人低声的对着他议论。
    顾淮朗：……
    戚小韩和徐微光坐在一处，讨论着孟凡西的表现。
    “好感动，他在歌曲中蕴含的感情非常充沛。”戚小韩在听到孟凡西开口的刹那，就有种要落泪的冲动。
    “是啊，他很厉害，好想听他唱全曲。”徐微光赞叹道。
    孟凡西这组表演结束后准备下台时，主持人焦满注意到有评委拿起话筒，便将他们叫住，示意他们等待评委点评。
    众人疑惑，尤其是孟凡西，他专门了解过，c级练习生表演完没有点评环节，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们甚至在上台前被提醒记得结束后小跑着下场，他余光扫过同组队员们的反应，发现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便按下疑惑，看向评委席。
    举起话筒的不是魏也，而是二组策划组组长杜荣，他看起来三四十岁，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儒雅的推了推他的金属边框眼镜：“你们这组展现的水平倒是比以往的c级练习生舞台要高出一截。”
    听到是夸奖，孟凡西他们心里有些小雀跃，默契的一起鞠躬：“谢谢老师。”
    杜荣看向孟凡西，“这位孟……”似是记不起名字，又低头看着记录的内容，“……孟凡西同学。”
    孟凡西的心提起来。
    听到他说：“你唱的很有感情，团队意识也不错，继续努力。”
    霎时间，他觉得全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体温瞬间上升，心跳的砰砰快，还好他毕竟不是毛头小子，尽管激动，也保持着表面镇定，“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
    杜荣放下话筒，其他评委没有点评的想法，焦满便引导继续正常的流程。
    评委席上，魏也低头看着手中的名册，脑海中划过杜荣刚才的举动，似乎只是一时兴起，便没多想，继续投入接下来的舞台评分。
    孟凡西晕晕乎乎的下台，拳头下意识握紧，指尖战栗着无法平息。
    许祐真心的为孟凡西高兴，他坐在第一排，距离评委咫尺之遥，在孟凡西表演的时候，他就特意观察了评委们的反应，再加上得到了点名肯定，绝对能晋级。
    他扫了眼身旁的任予琛，那人不似他这般激动，顿时不满，用胳膊怼了怼对方：“你怎么看？”
    任予琛：“确实不错。”
    任予琛看着孟凡西离去的背影，这几天加练的场景和舞台上完美的表现盘旋在他的脑海。
    他有些疑惑，孟凡西的眼神骗不了人，里面满溢着对舞台的向往与热爱，歌曲的和声中他刻意削弱了自己的声音，垫在众人的声音之下。
    他这么渴望成团么？
    第十六章 尴尬的团综
    无愧于自己的内心，是孟凡西复盘整个表演后的第一感觉。
    他不清楚伙伴们的反应，只觉得考完后瞬间轻松，和同组的人从礼堂最后方的入口返回，找了空位随意坐下，脚步游刃有余的轻盈。
    c级女练习生一组已经去了候场室准备，等待的时间里，现场除了其余c级备考的练习生们不能出声，其他人都在小声的聊天。
    向评委席望去，一众评委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像是在具体点评他们刚才的表现。
    孟凡西立刻移开视线，有了杜荣台上的点评，他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明天才会出结果，在知道结果之前先喘口气吧。
    接下来的表演孟凡西都在认真观摩学习。
    女练习生之间的配合度更高，对歌曲情感的把握也更为细腻，孟凡西受益良多。
    先前音乐课上印象深刻的江云飞歌唱的不错，但舞确实一般，可能有点危险。
    到了b级，练习生们的实力又上了一层。
    b级开始考核内容只有一项，那就是唱跳。抽取的歌曲全部是已出道团体的歌曲，拥有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不要求走位，但要有基础的队形排列。
    台上贴的定点也在c级考完后被撕掉了。
    c级和b级间如同隔着沟壑，孟凡西安定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每组在舞台上更具有团体氛围感，选定的站位大多是前后错位的排列，不突出个人，强调团体群舞感。台下的评委们也不似最开始懒懒散散的状态，全都聚精会神的观看表演。
    维尔公司骄傲的招牌之一也在月考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实打实的全开麦。
    即使孟凡西坐的很远，也能从音箱中听出激烈舞蹈之下的歌唱者有些控制不住的换气声，但音准都在及格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