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坂田银时坐在椅子上, 摸着下巴思?索，又在艾斯好奇的目光中，抓抓头发, 去看五条悟。
    “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这种事无所谓吧, ”五条悟随意的往嘴里塞糖果，眼前?一亮，“草莓牛奶味的, 银酱你快尝尝！”
    天然卷武士尝起来, 发表评价，“还不错。”
    艾斯：“……怎么感觉你们这么不靠谱呢？不知道要?达成什么目的，干嘛去抢天上金？也?没见你们花多少。”
    “这片大海是?自由的嘛，我们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像你不是?因为罗杰，而是?你想, 所以成为海贼, 还想当白胡子的继承人，驾驶莫比迪克号。”五条悟继续剥糖纸。
    艾斯无言以对, “你们这样……”
    如果说出海是?和弟弟们的约定，也?是?自己迈向?大人的一步，成立黑桃海贼团，则是?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只是?这份意气只维持一年多, 他便惨败于白胡子手中。
    相应的, 他收获了一个?老爹。他将怨恨罗杰的精力放在支持白胡子上, 而随后不知真假的舅舅和老爹一起向?他揭开了世界的真相。
    并没有犹豫，他承诺会给莫比迪克号找到新的出路，连老爹的愿望一起继承下来。
    这份责任沉甸甸的, 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不知为何，他反而因此?挺直了脊背，双脚触碰到地面，可以更加坚定的往前?走。
    为了家人，为了自己。
    “我们这样看上去不可靠，不想和我们合作？”
    因为含着糖果，坂田银时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糊，扫过目光闪躲的大外甥，他懒洋洋的笑出声，“很?不错嘛，变得更加可靠了，艾斯。”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什么……”
    少年难得流露出一丝稚气。
    在清楚自己的身世，在厌恶自己的出身，在和两个?弟弟定下约定，在萨博去世后，他都在逼迫自己飞快成长起来，成为路飞心目中可靠的大哥。
    他愿意宠着自己的弟弟，愿意弟弟永远保留着那份天真。
    但没有人来宠他，现?实?也?夺去他的天真。
    身高在增加，肌肉更加结实?，可内心越来越空虚迷茫。
    现?在，有些?空洞的心在一点点填满，除了喜爱的弟弟，还增加了更多的人，更多的东西，让他的世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嘴上不承认，艾斯其实?知道这个?天然卷舅舅在他的世界里留下了一道痕迹。
    正因如此?，才要?更加慎重。
    艾斯斟酌着说辞时，对面的天然卷‘啊’了声。
    “不过我们有这么做的理由哦。”
    “什么理由？”
    “为了你啊。”
    艾斯眨眼，有一瞬间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这和当初贝加庞克听到这话是?完全不一样的反应。
    “银酱，你睡迷糊啦，他还不知道我们做了哪些?事呢。”吃了糖果后，五条悟的语气更加甜腻了，空气中都是?甜甜的味道。
    “差点忘了，”坂田银时赶紧细数起来，“我们抢了两批天上金，现?在有了第三批的下落，错过后只能等明年，不过世界政府有了警惕心，甚至派遣了什么神之骑士团，没交过手，不知道实?力，需要?评估一下。除了给白胡子海贼团的保管费，还给缴纳的人一部分，余下的基本花在科学家贝加庞克和革命军身上。我们还抢了一些?海贼团，一些?敲诈平民的海军支部，这笔钱不用给保管费，也?都花在后三者身上。
    “革命军现?在动静挺大，贝加庞克的效率也?很?高，研究了一些?我们不懂的武器给革命军，还有些?用来种田的机器……还有，我们还把抢劫的事栽赃给那个?百兽海贼团的凯多，不过很?奇怪啊，对方一直没找我们麻烦，我们还打算在他找麻烦时，故意把人骗到玛丽乔亚去打架，打坏了算他的。好像就这么多？”
    坂田银时不确定的看向?恋人。
    “就这么多吧，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干的，这不，在等白胡子的回?复呢，跟不跟咱们一起玩。只拿保管费不下场，不觉得无聊吗？”五条悟回?忆状。
    “你们忘记那只鸟了！”
    99没法装睡了，跳起来挥舞着猫爪子。
    “什么鸟？”
    “火烈鸟啊！七武海天夜叉！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两人恍然，“我就说呢，好像忘记了谁，他还活着？”
    “反正关起来了，也?留了水，活不活看命吧。”
    两个?大人很?不负责道。
    “银酱，你看，情报太多，大外甥脑子转不过来了。”
    五条悟身体一歪，脑袋精准的搁在恋人的肩膀上，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表情空白的艾斯，“哎，该不会智商和99差不多吧？”
    “你在小瞧我？”奶牛猫不满，“贝加庞克给我加了智商！”
    “你是?指那一试管的‘智力补充营养液？’”
    “对啊，听说是?他多年研究的成果，打折卖给我的呢。”
    “噗，噗噗，”五条悟笑得浑身颤抖，“当你相信的时候，证明你的智……唔唔唔。”
    被恋人捂住嘴，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等手撤开，他笑嘻嘻的坐直，“银酱是?个?会溺爱孩子的家长呢。”
    不管哪个?孩子都是?。
    “阿银我讨厌小孩哭哭闹闹。”
    “又在口?是?心非，不过口?是?心非的银酱超级可爱哦。”
    面对两人黏黏糊糊的画面，艾斯难得没有露出‘没眼看’的表情。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耳根发热，脸也?发红，还慌慌张张的站起来，不小心踢到陷入思?考的99也?没察觉，语气更是?结巴起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天上金也?好，革命军也?好，还有那什么科学家也?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不、不要?随便找理由啊！”
    说什么‘为了他’，两个?大人把他当做小孩子骗吗？他好歹是?黑桃海贼团船长，不对，现?在是?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员，没那么好骗！
    虽然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这话，虽然他刚刚的确有些?慌，但他绝对不会上当！
    两个?大人将他的慌乱收入眼底，对视一眼后，同时起身，一左一右的搭住少年的肩膀。
    “阿银我不骗小孩哦，我是?为了你来的。”
    “这点我可以作证，银酱会来这里，纯粹是?因为你，托你的福我们有了不一样的体验呢。只要?足够强，在这片大海就是?自由的。目前?看来，跟蜜月旅行?一样呢。”
    “我们这么做……这么做是?为了搅浑水，你看啊，只要?人们一直提‘大海贼时代’，就会提到罗杰，多刺耳啊，咱们可以一起结束大海贼时代哟。”
    “你是?特?别的嘛。”
    左一句‘为了你’，右一句‘你是?特?别的’，大人都这样说甜言蜜语吗？
    艾斯控制着心跳，将五条悟的手抖下去，扭头看坂田银时目光游移的脸，“这个?理由绝对是?刚刚想的。”
    “但为了你搅浑水是?真的。”坂田银时努力理直气壮。
    艾斯反问?，“那你说说要?怎么结束大海贼时代？结束了这个?世界会变成怎么样？白胡子海贼团的大家命运又如何？”
    “这个?就是?你的事了。依旧是?现?在的格局，但海贼会少一点？海贼获胜成为正义?？和革命军合作甚至和海军合作推翻天龙人？”
    坂田银时恢复吊儿郎当的态度，“少年，未来靠自己亲手创造。想推翻罗杰留下的传说，不能嘴上说说。”
    “我也?没想推翻他，”艾斯嫌弃道，“我不想和他扯上一点关系……你什么表情，我说的是?真的，我有老爹了，我不在乎他了！一!点!都!不!在!乎！”
    “嗨嗨嗨。”
    “这个?态度也?太敷衍了。”
    “那，”坂田银时凑过去，语气贱兮兮的，“咱们换个?思?路。你不想有一天大家提到你，不是?‘看啊，他就是?那个?海贼王罗杰的儿子’，而是?‘看，他就是?艾斯，那个?厉害的艾斯，听说罗杰是?他爹，罗杰真好运啊，有这样的儿子，我怎么没这样的儿子’。”
    艾斯心脏‘砰砰’跳。
    他扭头，结果对上五条悟的目光，赶紧低头，发现?被踢到的99正哀怨的看着他，又不想打扰他们才一言不发。
    他赶紧后退，垂着头嘟囔，“我为什么要?为了罗杰变得有名？我讨厌他，我恨他，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没人搭腔，他猛的抬头，瞪着坂田银时，“怎么又不说话了？”
    “怎么说呢。”
    “银酱，实?话实?说呗，”比起坂田银时，五条悟对这小孩的耐心少了那么一点，毕竟谁也?不想被打扰了蜜月旅行?，“越是?强调越是?在意哦，艾斯，你可以用言语欺骗，但你永远无法欺骗你的内心。而银酱的做法是?，让你正视罗杰是?你的心结，再由你亲手打破这个?心结，真正的迈向?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