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凡人科学修仙 第4节

    洛虹不知道的是，在其身后数百米的密林中，一个黄衣人从他离开坊市起就一直尾随着他。
    见洛虹御器渐渐飞远，黄衣人脸上露出极为不甘的神色，他不是没有继续追下去的想法，但再三思虑之后最终没有实施。
    走丢了猎物，黄衣人也不离去，就在原地打坐，大约一炷香后，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气喘吁吁地赶来。
    “肥羊呢？肥羊在哪？”
    “哼，你来得如此之慢，就算有肥羊，也早就进羊圈了！”
    黄衣人心情正不痛快，说话语气便显得有些冲。
    “大爷我收到你的传讯符就全力赶来了，你这老小子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是不是想独吞！”
    大汉可不惯着黄衣人的毛病，指着黄衣人的鼻子就是一阵嚷嚷。
    “谁tm知道那小子是家里死了爹还是死了妈，溜得比兔子还快，当真是撂下灵石就跑！”
    黄衣人越想越郁闷，他也正是因为觉得洛虹十分老练，才没有独自冒险拦截。
    “是不是咱们干得买卖被人察觉到了？不然，那小子的警惕心怎会那么强。”
    别看大汉长得粗糙，却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不仅没有和黄衣人对骂，还考虑起了正事。
    黄衣人闻言心中一凛，沉默片刻后点头道：
    “不无这个可能，咱们在此截杀落单的修仙者已有多年，虽然每次都非常谨慎，但日积月累之下都会露出些马脚。”
    大汉：“三年之后太南小会便又要举办了，那可是大买卖，我看咱们不如提前去踩踩点。”
    “不错，择日不如撞日，那便走吧。”
    二人都是果决之辈，三言两语间就做出来决定。
    ......
    制符是六大副业中成本最低廉的一种，一次制符只需一张符纸、几点符墨、数分法力，十次相加的成本也往往低于一块灵石。
    相比每次开炉都要花费至少十多块灵石的炼丹，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正是这种廉价，使得绝大多数手头拮据的修仙者都有过制符赚灵石的想法，其中付诸行动的不少，可绝大多数都是落得个血亏的结局。
    只因要学会一种符箓的炼制，那是千难万难，据说没有上万次的摸索，就连最低等的初级下阶符箓都难以保证成功率在合格线以上。
    聚灵阵内，洛虹做好了制符的准备工作，他面前铺平的黄符纸是用灵谷的根茎炼成，所以才会便宜到一块灵石能买一百张的地步。
    价格代表着品质，好的符纸能提升制符的成功率，所以初学者一般都是使用一块灵石一打的青符纸。
    黄符纸是在修仙者的某种符箓制符术大成后，开始大量制作时用来节约成本的。
    “所谓符箓，就是用符纸作为储存修仙者法力的载体，并在使用时通过符纸上的纹路，将这部分法力转化成法术的武器。”
    “为什么炼制水弹术符箓的前提是学会水弹术？”
    “又为什么好的符纸能提升制符成功率？”
    “制符失败后符纸会自燃损毁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修仙界所有的制符师都是在用经验主义的方法看待这些问题，他们不是没有能力，而是直接忽略了过去。
    1+1=2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不会水弹术就是制不了水弹符！你没师父教的吗？
    好的符纸就是能提升成功率，不然凭什么卖这么贵！
    你都制符失败了还想符纸好好的？你在想屁吃！
    第6章 研符顿悟
    “黄符纸和青符纸的区别只在于容纳法力的多寡，黄符纸能承受的法力少，青符纸能承受的法力多，所以符纸中的法力越多，制符的成功率就越高。”
    洛虹口中一边自语，一边手里执笔将自己的话落于纸上。
    用这种方式思考问题是洛虹的习惯，他觉得这样会让他的思路更清晰。
    “决定法力容量的是符纸的材质，灵谷根茎与灵符草的主要区别在于其蕴含的灵气，灵谷根茎的灵气少，灵符草的灵气多，所以是材料灵气的多寡决定了其法力的容量。
    既然事关灵气多寡，那就多半与内灵压有关。”
    洛虹起身来到聚灵阵外，对指尖夹着的一张黄符纸缓缓灌注法力，当法力冲破黄符纸的承受极限时，黄符纸多处出现破损并迅速燃烧起来。
    “哦~看来法力冲破符纸的束缚，是符纸燃烧的直接原因。”
    瞧了眼当前的“体检数据”，洛虹大约消耗了3.5法力。
    回到聚灵阵内，洛虹重复刚才的动作，这次黄符纸明显坚持得更久。
    最终当符纸自燃时，洛虹共灌注了15法力。
    从外到内，提升了10倍的外灵压，法力容量却只增长了4倍多一点，看来符纸也有类似经脉强度的限制不能通过无限提升外灵压的方式，无限提升符纸的法力容量。
    因为无法观测符纸的内灵压，洛虹不能建立完整的数学模型，但这个实验已经表明通过提升外灵压的方式能够显著提升符纸的法力容量。
    “那么现在只要搞清楚为什么法力容量的提升可以增加制符成功率，我就能利用起这个实验的成果。”
    洛虹回想起书中所述的制符纲领：
    纲领一，制符时要一气呵成，从第一笔落下到最后一笔结束，符笔不可离开符纸，否则立刻失败。
    纲领二，制作具体符箓时，脑中要观想自身施展对应法术的过程，使笔尖的法力流动接近施法的状态。
    至于书中描述的制符具体过程则为：
    第一步，落笔。落笔的瞬间将法力由符笔灌入符纸，并将其多数约束在笔尖附近。
    第二步，勾勒。拖动笔尖，带着法力勾勒出符纹。
    第三步，收笔。提笔时，将剩余法力收回。
    “将法力约束在笔尖附近势必造成局部高压力，符墨必然在其中起到缓冲的作用，不然符纸不可能承受得住。
    但我现在有高额的外灵压辅助，那是不是可以不需要符墨来缓冲了。
    当然，这不是说制符就不需要符墨了。
    符墨的材质不仅决定其缓冲作用，还决定了它的法力流通性，而且符墨还有勾勒出符纹的作用。
    不过法力流通性只有在符箓激发时才会得到体现，那不考虑材质，只考虑留痕，且只当练习不考虑使用的话，我岂不是可以......”
    洛虹脑中灵光闪个不停，他发散的目光渐渐聚焦到砚台中的墨水上。
    “理论上没有问题。”
    按捺下立刻想试试的心情，洛虹开始思考制符中最让制符师头疼的问题。
    让笔尖的法力流动接近施法的状态是什么鬼！
    这是制符中最玄乎的问题，现在制符师中流行的观想法，说白了就是凭感觉，失败的过程就是找感觉的过程。
    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个感觉可能因人而异！
    因为那些成名的符箓大师教授弟子时，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说明师父找到的感觉不能直接复制给徒弟。
    修仙者施展法术的过程，就是将自身的法力通过特定的经脉回路后转化成特定形态的灵气。
    “水弹术！”
    洛虹指尖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球，他回想着刚才施法的感觉。
    法力从丹田涌出，通过手臂上的一条大脉，至两指上的两条小脉，最终这些法力变成了水球。
    水弹术是只用到三条经脉的简单法术，这三条经脉直来直去的并不复杂，模拟它们完全不需要复杂到让人眼晕的符纹。
    “通过修炼和施法的过程，明显可以看出经脉在其中是起一个加工厂流水线的作用。
    灵气流过功法运转的经脉被加工成法力，法力流过法术运转的经脉被加工成法术。
    也就是说，修仙者们自认用神识内视洞悉了经脉全貌，可其实只是看到了流水线上的传送带。
    经脉中还另藏真正的乾坤！”
    洛虹恍然生出此念，顿时感觉身心一阵通透，随即一道赫赫天威从他天灵盖上直压下来！
    洛虹的神识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天威裹挟，瞬息间便进入水弹术所属的那条手臂大脉，他的法力也不由自主地进入其中运转起来。
    此刻，法力在经脉中流通的速度被放慢了成百上千倍，洛虹看到经脉内壁中一个个由血肉构成的天然符文亮起银色的光芒。
    它们就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那般，精妙配合着将法力团重塑。
    洛虹此刻的状态也很奇怪，面临如此异常的局面，他竟没有一丝惊慌，心中无喜无悲，仿若传说中的忘情之境。
    洛虹如痴如醉地观摩银色符文，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神识被猛地弹回泥丸宫，一切情感杂念也悉数回归。
    看着自己指尖上的一颗水球，洛虹竟感觉它是那么的浑然天成。
    “这难道就是古书中描述的顿悟，当真玄妙！我刚才意识仿佛接入了一个庞大无比的系统，那不会就是人界的天道吧？！”
    “不过，鲁迅先生曾说过：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系统。如果天道与系统类似，岂不是有漏洞可钻。”
    这个念头一起，洛虹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天空传来阵阵闷沉的雷声。
    “我靠！大佬，我错了！”
    生死间的大恐怖差点让洛虹吓尿，他连忙排空一切不该有的念头。
    雷声平息后好一阵，洛虹的心境才平复下来，犹豫了下，他大声喊道：
    “我要逆天！”
    天依旧那么蓝，风依旧那么轻。
    经此一试，洛虹基本明白了刚才是什么情况。
    “我刚刚结束顿悟，与天道的一丝感应还没断就生出了魔念，这就好比是大老板刚给我发了奖金，我却大喊要造反，那下场肯定是被当场开除。”
    “唉，我真蠢！怎么能当面造老板的反！”
    “这种事，当然要等老板走了才能做啦！不要怪我不当人，只怪老板给的奖金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