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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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顺板着脸,问捧着碗的这孩子:“昨儿是你把他放进来的?”
    小杨点头,把粥放下,说:“是,知道是奉国府的渊儿爷,就跟守门的说了一声。”
    “不怕放进来个坏人?”
    “不会,”小杨帮忙摆筷子匙子,说,“坏人更不会来咱这地方了。”
    魏顺看了他一眼,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张启渊:“行了,让人快去吃饭吧,你真是,吹毛求疵,刁难个没够。”
    魏顺把盛酱瓜的小碟子挪到桌子中央,作势打他。
    结果张启渊找准了他白生生的拳头,一把攥在了手里!
    打情骂俏,调风弄月,这不是小夫妻是什么?小杨抿着嘴站在旁边偷笑,结果被魏顺猛猛瞪了一眼。
    魏顺:“看他欺负我你开心了?没什么事儿了,快去吃你的饭吧!”
    “是。”
    小杨紧抿着嘴退下,掩上门,转身走了。
    “吃早饭吧。”魏顺对张启渊说。
    张启渊打量他,又打量桌上的饭,点点头坐下了,拿起个馒头啃了一口,忽然问:“什么叫‘放进来个坏人’?难不成……你们神宫监里全都是好人?”
    “甭废话,”魏顺险些伸筷子敲他头,说,“给你吃不要钱的,都不知道说句好话。”
    张启渊继续啃馒头,然后嚼,再啃,再嚼,问:“你们衙门就吃这个?禁军吃的都比这好。”
    魏顺一边往小碗里盛稀饭,一边冷笑:“你当这是什么富裕地方?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是白面,偷着乐吧你。”
    “算什么白面,你看看,吃着都剌嘴。”
    张启渊当着魏顺把馒头掰开,让他看里面夹杂的麸皮,魏顺用眼睛白他,用筷子打他手,说:“那还吃?放下滚蛋。”
    张启渊顶着鼓囊囊的腮帮子冲他笑:“没,我就喜欢吃这种,我赖你这儿不走了。”
    “给,喝稀饭吧。”
    魏顺本来打算生气,可忽然生不起气,张启渊是什么人啊,一个从小吃太康麦、芦花白、胭脂糯的贵胄家少爷,平常人的享福在他这儿都算受苦了。
    两个人都喝着稀饭,喝了几口以后,魏顺说:“你吃完就回家吧,要是奉国府真来找人,我该遭殃了。”
    张启渊愣住了,放下匙子盯着他,说:“你只担心你自己会不会遭殃?不会为我想想?我是为你才逃出来的。”
    魏顺和他对视,无奈了,只好说:“我怕你也遭殃。”
    张启渊语气又软了:“不会的,他们要是来找你麻烦,我就跟他们拼命。”
    魏顺蹙眉又摇头:“别这样,不值当的。”
    “顺儿,”张启渊的呼吸忽然很急切,他把手放到魏顺的手背上去,在桌子上这么抓着他,说,“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没写那封信,相信我的真心,我就不会觉得有什么错付。”
    魏顺一瞬沉迷,片刻又把手抽走,说:“不行!真的不行!我有权的时候都……更别说现在这样,你祖父要是知道了,我命会没有的……”
    仕途一落千丈,困厄萧条,也带给魏顺漫长顽固的病症,他没说完那些,就已经浑身颤抖了。他手不知道放哪儿去才好,喉咙梗着,几乎咽不下东西。
    还哭了。
    张启渊站起来走过来,蹲在地上看他,抓他的手,从怀里掏手绢给他擦泪,说:“不会的,要是他拿剑捅你,我就挡在你前边儿,要是他让人抓你,我就当场抹脖子给他看,最后安然无恙的话,咱们就一起离开京城,换地方生活。”
    魏顺半晌沉默,说:“一起……你又骗我是么?”
    张启渊:“那你看我的眼睛,真觉得是骗吗?”
    第60章
    吃过了神宫监的早饭,走之前,张启渊把魏顺的手拉着,拉一只不够,另一只也要。
    告诉他:“我傍晚在你家等你,千万要回来。”
    魏顺摇头,手没捂热就不准拉了,说:“不行,你别去。”
    张启渊不死心,缠着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去?”’
    魏顺:“今后都别去。”
    “你……”心口的火昨夜燃起来,这下子又熄了,张启渊本就气盛,说不埋怨那是撒谎,他小声道,“你想要我给你真心,我还想要你的真心呢,可你给过我吗?也没有。”
    “我早就给你了,你给扔地下了。”
    魏顺平静地说话,方才哭过的眼睛含水,他在心里点头,认为张启渊的控诉属实,他是防备着他,总留退路给自己,假惺惺地笑闹,假惺惺地欢好,他是个善感之人,无有贵胄子弟的仁厚宽恕,张启渊展现的那丁点儿冒犯无情,他从去年冬天记到现在。
    张启渊靠过来,魏顺不瞧他脸,伸出手轻轻推他,往后退了小步,说:“当初问你会不会喜欢太监的时候,我璞玉浑金,痴心一片。”
    小屋里又静了,魏顺难过,嘴上怨的是张启渊,心里骂的却是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记仇、矫情,没能把那种动情的感觉留住。
    他永远记得那一瞬间的感觉很好,即便话音一落就悔得想扇自己嘴巴。他那时是纯真的,带着一种暖和的期待,心惊肉跳,情之所至。
    终于抬眼看人,魏顺眼睛里带着点儿愁,说:“再也不会有那种感觉了。”
    张启渊不信邪,告诉他:“还会有的,再来一次,我肯定不把它扔地下。”
    “其实跟你也没关系,我又不是恶霸,人的心境总在变,你那时候就是那样,重新来一次还是那样,”魏顺说,“我会把什么都想通的,你是不知道,我现在遭人唾弃,以前认识的那些做官的,碰见了都当没看见我。”
    “他们趋炎附势,你不用理他们,”张启渊说,“在我心里你的官职不重要,你是魏顺才最重要,或者说这个名字也不重要,你这个人才重要。”
    “我信。”
    魏顺抽出手去,轻飘飘地答话,转身就要出去,他又回过头来,面色伤感,苦笑:“这话要是还骗我,我就去跳什刹海了。”
    张启渊摇着头:“不会……”
    这下儿,魏顺真走了,离开小屋去忙了,张启渊叹口气站着,然后帮忙把屋里打扫打扫。
    收拾完,他出了神宫监,去魏顺家里。
    /
    中午饭没来得及吃,还在桌上晾着,小杨说要拿去热热,魏顺说没胃口,让他端走得了。
    小杨端着饭离开,魏顺开始换衣服,他消极空虚,心里不自,想一个人去太庙旁胡同里待着。
    那是他和张启渊两天前见面的地方。
    这天没有前天热,空中云很厚,刚到地方就起风了。魏顺开库房拿了把凳子出来,在屋檐下坐着,翻看一本不知谁落在这儿的《太庙礼器图册》。
    书很旧,是很多年前的校勘本,封皮上全是灰,还狼狈地卷了边子,翻开书,魏顺闻到了一股子霉味。
    接着,连张图都没看完,他就开始瞎想了。
    自从张启渊前天出现,魏顺就变得惊惶失措,他清楚知道自己不想这样,他携着野性在朝堂中活到现在,按道理,在私情中也该是勇敢坚韧的。
    他想:痴缠才对吧?放肆才对吧?应该向自己的男人流露柔弱,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才对吧?爱本身就是混沌的,丁点儿委屈都受不得,还要讨价还价,你自己易碎、感伤,赖不得别人!
    他转念:可现在示弱就能心安理得活在爱里吗?自己无力、麻木、心倦,好像已经失去了懂爱的本事。
    生霉的书页被很慢地翻,手指头都染上霉味,魏顺抬头看树,结果看见天上的云越来越厚,太阳早被吞进去,今天不会再露头了。
    这时,小杨一个人从胡同那头过来,跑得很急,说:“老爷,秦公公来找您了。”
    “他有什么事儿?”
    “没说,”小杨的粗气还在喘呢,道,“只说了要我把您找回去。”
    “能有什么事……”魏顺小声念叨着,合了书,从凳子上站起来,把书递到小杨怀里,说,“把这拿进去吧,门锁好了,钥匙带回去。”
    小杨:“是,您快去,我这就收拾。”
    枣树叶子“刷啦啦”的响声,像是有点儿糙感的布料磨着人的耳朵,魏顺转身就走,穿过胡同,路过太庙,回到神宫监。一进门,秦清卓正站在院子里等他呢。
    他连忙将他请进厅里,一低头,看见好些东西放在桌上,秦清卓把随从的人支出去了,说:“让家里给你杀了一只鸭,刚褪了毛就拎来了,还有煮汤的丝瓜,天池峰的茶叶,反正不是喝的就是吃的。”
    魏顺点头,笑:“谢谢秦公公,其实不用给我带这么些东西,多折腾你们。”
    “没事儿。”秦清卓摆摆头,说着,自己找椅子坐了。
    魏顺拿了壶来,亲手往他茶碗里添水,说:“你来找我是有正事吧?”
    “对。”
    魏顺:“怎么了?”
    秦清卓:“万岁爷前几日病了,胸口疼,头疼,肋巴骨疼……反正浑身上下都疼,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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