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永远不分开，到死都不

    真的像是一场梦。
    回想起这一天，任子铮会觉得，这个名叫贝莱尔的山头，是他的伊甸园。
    而他和任知昭，是伊甸园中那对着名的男女。
    当然了，主要原因是，正如那对男女，他们一整天都没穿衣服，从头到尾都没有。
    从浴室，到卧室，到客厅，又到了窗边。衣物已完全没了必要，他们就以最原始的样子相对，毫无顾忌。
    赤身裸体地，就方便他像这样随时随地爱抚她，亲吻她。揉她的腰窝，蹭她的脖颈，直到她痒得受不了，一掌推开他：“哎呀好了，你学不学啊你！”
    琴凳上，她坐在他双腿间，被他整个箍在怀里。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双臂被他宽厚的肩膀牢牢圈住。他们正研究任子铮买的电子琴。明明任知昭嘴上说着无所谓，却弹得挺起劲，还扬着眉说要教他弹《幻想即兴曲》，那首当年在马斯科卡的木屋让他难堪的钢琴曲。
    “我学不会啊，任老师。”  任子铮把下巴搁在她肩窝，声音黏黏糊糊地在她耳畔挠痒，“我手太笨了。”
    她被挠得心神发麻，涨红着脸敲了一下他的头，没好气道：“你就是太久没练了！琴这种东西一天都不能离手。你看  ，这里，掌根要下压……”
    她引着他的手指，十指交错，一点点地带着他按下琴键。
    午后的阳光斜斜洒下，照着他们交迭的手指。任子铮忽然想起小时候的那些清晨，她也这样拉着他练琴。只是那时，他们坐在琴凳的两端，身体一点不经意的触碰，都足以让他耳根泛红，仓皇而逃。
    而现在，她就在他怀里。他只要低头，就能吻她，甚至，更进一步。
    任知昭感觉到了。感觉到他唇落下时的温热，感觉到指尖细微的撩拨，感觉到他紧贴她臀后那份坚硬的，毫不遮掩的躁动。
    她气息一乱，微仰头，迎着他的吻嗔道：“……你烦死了……难怪你学不好……啊！——”
    一声惊呼，琴键迸出混乱的音符。她被他翻过身，后背撞上琴键。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对上了他变得灼热的眼神。
    “嗯，”任子铮俯下身，轻声道，“我们来学点儿别的吧。”
    手指被扣住了，吻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
    “我手笨。”他说，“舌头可不笨。”
    话音刚落，任知昭胸前的柔软就被湿热包裹，粉嫩的敏感被舌尖翻卷，带出一声哼吟。
    她没打算抗拒。尽管早先已做过几回，尽管在这视野开阔的窗边无遮无掩，她没有一丝羞耻或是退意。
    他要，她就给。
    之后也是如此，她和他，像连体婴儿一样，干点什么都能干着干着就滚到一块儿去了。吃饭是，休息是，看电视也是。
    后来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他抱着她窝进沙发，打起了游戏。
    游戏虽说是任子铮买的，他却一次也没玩过。先选了个好上手的赛车游戏玩了玩。他嘴上说着什么“上班后就没时间打游戏了”，结果好家伙，任知昭从开始就没赢过。每回一开局，他那台骚黄屁股的车就一个冲刺没了影，还以为他开了挂呢。明明用的是一样的手柄，她那台车就跟喝了假油似的，不听使唤，满场乱冲，还总被道具砸得七零八落。最气的是，有几个道具看起来分明是他扔的。
    靠，还以为不过是借着打游戏腻歪，结果这人竟然来真格？！
    “啊啊啊不许你超我！”  她这该死的胜负欲呀。
    “抱歉啊宝贝。”
    “任子铮！你再朝我扔一个香蕉皮你试试！”
    “没扔你啊宝贝。”任子铮语气无辜，“你自己踩上去的。”
    任知昭气得要跳起来，一看积分，连NPC都不如，干脆也不比了，挂到他身上又蹭又晃：“不许赢了不许赢了！”
    乱蹭不够，还要捏他乳头，掐他耳朵，啃他喉结，含糊不清地嚷嚷：“不许赢了！”
    手脚并用地耍赖，直到手腕被扣住，身体骤然被一股无比的力量掀翻。
    任子铮真的不赢了，手柄干脆丢到一边，压住她的腿，双手掐住她的腰肉，笑问：“你怎么这么无赖呢？”
    有力的大手在腰间，颈间各种挠，任知昭痒得受不了，又叫又喘，喘中夹着憋不住的笑：“死狗！啊！你烦死了！”
    身体像在案板上乱蹦的鱼，滑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被他一伸手托住后脑勺，随即整个身体压了上来。乱晃的奶肉被毫不留情地压平，双唇被堵上，强势又热烈地吮舔搅动，让叫喊逐渐变成细碎的呻吟。
    已经搞不清是第几次了，也无所谓。
    年轻就这点好，任知昭想，啥也没有，空有一身精力，全拿来耗，拿来放纵。
    放纵的意思，就是只爽当下的，暂且不想明天。
    而任子铮在想的是，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的。
    她真的被他养得很好，气色明显好了，皮肤细滑，还长胖了些，他能感觉到。
    在他怀里的她，看着是那么放松，那么有安全感，像只餍足的猫，把肚皮露给他，向他索要爱抚。
    她要，他就给。他可以一直给她这份安全感。
    接下来这一整天，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
    拥抱，接吻，做爱，各种地方做，变着法子做。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口交乳交69……能想象出来的都做了，不能的……也做了。
    身体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早先冲的澡，或许就起了个象征性的作用吧。
    等他最后一次从她体内抽离，腿间流出的白浊似乎都淡了，气味都没了。
    任知昭觉得五脏六腑连同着大脑都化了，整个人被一层湿暖粘滞的倦意包裹着，恍惚望着窗外。
    任子铮披了条毯子，把她从背后裹住。两人靠在落地窗前，一起望着天边。
    太阳要落山了。城市缓缓点亮，变成倒悬的银河。
    远山起伏，被夕光涂抹出粉调。粉紫色的云幕将整个城市晕染得虚幻。
    洛杉矶的粉色黄昏，第一次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这景象，简直和《爱乐之城》里一模一样。
    刚来洛杉矶时，任知昭也慕名和姚思逸去过格里菲斯天文台，看到了这样的景色。只是当时山风实在不友好，没看多久，她就落荒而逃。
    得亏了任子铮，她现在能坐在恒温的房间里，透过视野无敌的玻璃窗，舒舒服服地再次观赏这座城市的浪漫。
    她头靠着他的颈窝，灯火在她视网膜上渐渐融成了模糊光点。
    今天是几号了？她在这里多久了？距离她发布专辑已经过去多少天了？
    似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记不清日期，记不清星期，也记不清自己刚来时是多么抵触，像个炮仗一样乱炸。
    日子在他以温柔铸成的铁器里，烧熔成了一锅混沌的热液。
    她唯独没有忘记，自己发布专辑那天的狂喜与满足。
    那天，洛杉矶的天也是这般粉，任知昭以为自己的使命都在那一刻结束了。可后来的每一天，只要在这窗边看到粉色天空下的灯火，她都只会想起自己对更广天地的渴望。
    这座城市是无数艺术人的梦境，那些数不尽的灯火，是无数个梦想。有没有可能某一天，她也能成为那其中不可忽视的一道光。
    第一次看《爱乐之城》时，任知昭还小，不能说看得多明白，但她特别能理解为什么女主最后没有和男主走到一起。尽管很多人对男女主的结局感到唏嘘，她却由衷为女主能圆梦而高兴。
    “哥。”靠着他，她小声问，“是不是快到圣诞节了？”
    “嗯。”任子铮把下巴抵在她肩头，声音里有一丝倦意，“我们圣诞卡点放假，到时候我回来陪你。你想去哪里玩吗？想要什么礼物？”
    任知昭没有回答。
    她想要的，恐怕不是他能送的。
    任子铮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开口：“你觉得这个房子怎么样？”
    任知昭愣了一下，下意识答：“……挺好的啊。”
    接着，她听到他说：“那我把它买下来，怎么样？”
    她没反应过来。
    他却已经在继续说了：“不对，不该买这里。这个小区是挺好，但公寓还是不行。要给你在家搭studio的话，还是得买独立屋才行，隔音，布线都更自由——”
    “等等等……你在说什么？”她打断他。
    “说买房啊。”
    “买房干嘛？你钱又没处烧了？”任知昭干笑了一下，“我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
    任子铮没接她的话，只是将她圈得更紧，低声喃喃：“昭昭，一月底我们就能完成融资了，到时候我会有很多时间来陪你。”
    他顿了顿，像是在描绘一幅图景，
    “我们住在我们自己的房子里，像以前那样……但是更大，更好。”
    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任知昭试图转身看他，但被他箍得太紧了，只能偏着头，说：“一月底？一月初我就开学了，我要回学校，回圣塔莫妮卡的。”
    “昭昭，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从今往后，只要我还在喘气，就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他却道，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吗？”